第400章 斗气不用再压制

费德西尔全然未曾察觉，在这场与圣者的激战中，原本依附于小世界本源的一缕诡异黑气，正随着空间法则的剧烈波动而悄然消散。

这缕源自混沌深处的印记，如同枯萎的藤蔓般寸寸断裂，最终化作虚无。

而在无尽维度之外的混沌核心，一尊难以名状的庞然巨物突然睁开了眼眸。

那对横跨星河的巨瞳中流转着亿万世界的生灭，祂感知到了某个熟悉气息的消失。

“初生的世界之种……还未长成便湮灭了吗？”

混沌巨物的低语在虚空中掀起能量风暴，无数小世界在这声叹息中明灭不定。

但对祂而言，这样脆弱的世界胚胎实在太过寻常。

就像沙滩上的泡沫，每时每刻都有数百个在诞生与湮灭。

祂随意地瞥了眼某个方向，那是费德西尔小世界曾经存在的坐标。

但此刻那里只剩虚无，于是祂重新阖上眼眸，继续永恒的沉眠。

对见证过无数宇宙轮回的存在而言，这点微末插曲甚至不值得记忆。

费德西尔没想到的是，圣者岚居然帮他挡了一劫。

当费德西尔重新踏足主世界时，立刻感受到空间的滞涩与沉重。

在小世界中如臂使指的空间魔法，此刻变得如同凝固的琥珀般难以操控。

那种言出法随、掌控一切的至高权能迅速消退，只剩下几个基础的空间魔法还能勉强施展——瞬移、空间刃、次元护盾，

这些原本在小世界内，心念一动便可施展的术法，此刻施展起来却异常吃力，每一次调动空间元素都像是在泥潭中挣扎。

他抬眼望去，圣者级的战斗仍在持续。

硝石与罗德夫的交锋已经将方圆一里化为焦土，大地不断震颤呻吟。

两位圣者周身环绕着璀璨的圣域光辉，每一次碰撞都引发天地异象。

雷霆与烈焰交织，冰雪与暗影撕扯，圣级力量的余波好似想要改变当地的气候法则一般。

“怎么可能？！”

硝石率先注意到费德西尔的回归，骇然失声。

“岚在哪里？！”

罗德夫也趁机后撤，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完好无损的费德西尔。

按照常理，一个非圣者被拖入圣者的领域战，应该早已形神俱灭才对。

费德西尔心思电转，瞬间编好说辞。

他故作疲惫地擦拭嘴角并不存在的血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

“岚圣者……被我放逐到空间乱流中了。”

“放逐？”

硝石瞳孔骤缩。

“就凭你？”

“是空间魔法中最危险的‘同归放逐术’。”

费德西尔演技精湛地苦笑。

“我将自己也作为祭品，将我们二人同时放逐到不同的空间夹层。幸好我精通空间之道，耗费半数本源才找到归途。”

他刻意让声音微微颤抖。

“至于岚圣者……恐怕还迷失在无尽虚空中。”

“当然，若是幸运，岚圣者可能坠落到某个未开化的小世界。”

费德西尔露出恰到好处的惋惜。

“以圣者之尊，或许能成为一方世界之主。但若不幸落入虚无之海……”

他适时止住话头，留给两人充分的想象空间。

硝石脸色剧变。

作为老牌圣者，他当然听说过空间放逐的可怕，那是对圣者而言都堪称绝境的禁忌之术。

罗德夫也倒吸凉气，看向费德西尔的眼神彻底改变。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硝石喃喃自语。

“这个世界上一直流传着‘万般魔法，空间为尊’，本以为只是夸大其词……”

他猛地抬头，眼中首次露出真正的忌惮。

“没想到未入圣阶的空间法师，竟真能威胁到圣者！”

这一刻，硝石彻底失去了战意。

若是费德西尔还能施展第二次放逐术……

他不敢冒险！

“今日之事，圣者联盟必会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