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挨打

温序愣神。

面前这个对他百般不耐，千般厌烦的苏清音让他觉得分外陌生，甚至于他多看了几眼。

他印象中的少女明媚热情，那双琉璃般的眼睛时时刻刻都黏在他的身上，会发光。

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愣怔只是片刻，至少这种变化应当令他喜闻乐见。

“殿下贵为公主，宴会祭祀乃至围猎，你我还需共处，这个要求实在为难。”

温序开口，声音似雪，冰冷纯净，看不出丝毫情绪。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做不到的事情他绝不会答应。

不会...还是不想？

温序：“殿下没有别的要求吗？”

奇珍异宝，药材仙丹...

苏清音：“无话可说。”

她微微抬头起下巴，苍珏便立刻推开时安，给苏清音让出一条路。

少女的裙摆很快消失在楼梯的拐角，温序眉毛轻蹙，不断揉捻腰间的赤色玉佩。

烦躁。

与摄政王府深交并非好事，就算为了避免帝王猜忌，他也应当与苏清音保持距离。

必将覆灭的王府，必死无疑的命运，他应冷眼旁观。

温序眼底冷的发狠，他沉默下楼。

烦躁，与往日讨厌苏清音的聒噪不同，不是流于表面极易察觉，而是心脏的深处忽地裂开一条小缝，捉摸不透，微不可察。

到底...怎么了？

“大人，今日丞相邀您入府，说是有要事相商。” 时安在旁边提醒。

温序：“嗯。”

他微微颔首，目光却仍在拐角处。

苏清音...

但愿她说到做到，以后再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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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贵为公主，将来皇帝赐下府邸，就算是豢养十个八个男宠也是合情合理。”

“那国师根本就配不上您，神棍罢了，假清高。”

马车里秋桃凑到苏清音身边恨恨道，心底却是高兴的。

他们家小姐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刺客一事，整个人都通透了。

苏清音：“男宠......”

好主意。

沈承眉毛紧皱，他不喜秋桃口中对国师的轻慢，但却也不想反驳。

于是这些不悦很快便从脑海中划走，他想的是另一件事。

苏清音对温序的态度转变，是因为那次刺杀。

那他呢？

还是因为刺杀吗？

是迁怒、生气、还是什么别的情绪。

明明...苏清音也毫发无伤。

不，有。

沈承的目光忽地划过少女纤细白皙的脖颈，有两道狰狞刺目的血痕还未完全消散。

他常年过刀尖舔血的日子，这样的疤痕在他根本不算伤口。

可今日瞧着，忽然觉得碍眼。

苏清音讨厌温序这般明显，却赐他宅子，这真的是讨厌吗？

不是褒奖吗？

“殿下...”沈承心中所想烦闷，下意识开口。

凶戾的声音因为无意识而钝化，似猛兽缩起了爪子，看似无害。

苏清音：“何事？”

少女是笑着的，笑起来眉眼弯弯，可爱漂亮。

沈承：“......”

苏清音应当没有生气。

她还会对他笑。

沈承：“路过桥西的馄饨摊，殿下要吃吗？”

于是心中的疑惑不解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