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凡人(第2页)

“给你！”mary突然转身，举着一束刚剪下的玫瑰，笑容明亮得刺眼。花瓣上还带着刺，茎秆上的尖刺被她细心地削平了。

juliette没有伸手。

mary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扬起更灿烂的弧度：“他们说外面的世界开始乱了，但没关系！”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花瓣，“只要有神明的力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吧？”

她的蓝眼睛里盛着某种近乎天真的期待，像是孩子仰望圣诞夜的星空，坚信礼物会从烟囱里掉下来。

juliette望着她，忽然想起约十年前初遇时，这个女孩也是用这样的眼神，对化名“julian”的她告白。

“mary。”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神明的力量……从来不会让世界变好。”

theo的声音突然从玫瑰园的小径传来，轻松得像是根本没注意到空气中的紧绷。

“mary，elo?se夫人在找你——好像是关于新到的丝绸？”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异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像两块透亮的玻璃，顺手接过mary僵在半空的玫瑰，“这束给我吧，刚好配我的新领带。”

mary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啊！是威尼斯的那款深蓝吗？”

juliette对theo极轻地点头，转身离开。身后传来mary兴奋的絮叨和theo恰到好处的应和声。

juliette回到房间，她的房间还保持着医学期刊与实验笔记的严谨排列，唯独窗边有一束风干的矢车菊，插在旧药剂瓶里。蓝色的花瓣早己褪成灰紫，但形状仍倔强地保持着绽放的姿态。

felix当年送她时笑着说：“德国人叫它kornblume，能在最贫瘠的土地开花。”

她的指尖悬在干枯的花瓣上方，没有触碰。

她看向桌上，她的笔记本摊开在桌面上，纸张上密密麻麻的记录像一片交错的血管网络。

[火能力燃烧速率]：theo的冷冻火焰违反常规热力学，但符合熵增定律的逆向推导...

[神经毒素代谢周期]：santi的毒液在契约波动期半衰期缩短23%...

[治愈损耗比]：每次器官再生后白细胞异常增殖，暗示干

细胞分化存在极限...

她的钢笔尖悬在「读心范围与脑神经突触链接数量」的公式上方，墨水滴落，晕开成一个漆黑的星形。

钢笔突然被搁下，笔杆与桌面碰撞的声响格外清脆。

她合上笔记，封皮上烫金的「j.e.」缩写微微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