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 章 它们来了(第2页)
两个烙印,隔着几步的距离,在手电光下无声地对峙着,仿佛某种宿命的呼应!
“你…你也有?!” 陈忘川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震惊和一丝…荒谬的认同感。
龙九看着陈忘川手臂上那片与自己几乎同源的烙印,深黑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他缓缓放下袖子,盖住那片诡异的纹路,脸上的震惊慢慢转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了然、沉重和一丝…宿命般的冰冷。
“我们都成为了种子”陈忘川脱口而出。
“‘种子’?” 龙九咀嚼着陈忘川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个词,嘴角再次勾起那抹毫无温度的弧度,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看来…你早就知道点什么了?”
他重新靠回冰冷的石壁,目光扫过陈忘川手臂被袖子重新覆盖的位置,又看向幽深黑暗的墓道前方,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带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没错。种子。或者说…‘载体’。”
“凡是被打上这种烙印的…” 龙九的视线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陈忘川,也扫过自己,“
就是被‘它’——不管这个‘它’是建造归墟的东西,还是那个发出邀请的存在——选中的‘容器’!是它们用来承载那些‘水母记忆’、实现所谓‘第二世’的…完美胚床!”
他顿了顿,深潭般的眼眸里翻涌着冰冷的漩涡:
“所以,你身上有,我身上有。我想…这鬼地方,或者更早之前我们去过的那些‘实验场’里,应该还有其他人身上…也有。”
“我们不是第一批‘种子’,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批。”
“那些消失的、被水母溶解的人…或许,只是‘载体’筛选失败后的残渣。”
“而真正的‘长生’实验…对‘种子’的收割…” 龙九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冰,“恐怕…才刚刚开始。”
他的话音刚落——
“嗡……”
一阵极其低沉、仿佛来自地底极深处的震颤,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墓道!地面和墙壁都传来轻微的震动!头顶的暗金投影光晕猛地扭曲了一下!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原本被龙九用黑狗血“镇压”的三滩焦黑粘液和白骨处,此刻竟再次极其缓慢地……渗出了一丝丝粘稠的、半透明的……深绿色液体!
与此同时,陈忘川和龙九手臂上被衣袖覆盖的位置,那片青铜烙印的皮肤之下,同时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如同活物苏醒般的……灼热与刺痛感!
脚下的墓砖传来清晰的震颤,湿滑冰冷的墙壁也随之微微晃动!
头顶穹顶之上,那流淌的暗金邪光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扭曲、荡漾,其中玄宗与贵妃的扭曲虚影瞬间拉长变形,如同狂舞的鬼魅!
龙九的脸色瞬间剧变!那双深潭般的瞳孔骤然收缩成危险的针芒,里面所有的复杂情绪瞬间被一种纯粹的、面对致命威胁的冰冷杀意取代!
他如同被压紧的弹簧般猛地弹起,动作快如鬼魅,一把抄起放在身旁的自动步枪,枪栓拉动的声音在死寂的墓道里清脆得刺耳!
“小心!” 龙九的咆哮如同炸雷,瞬间撕裂了凝滞的空气,声音里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不容置疑的紧迫,“它们来了!!
”
“哗啦——咔哒!”
他身后的队员如同最精密的战争机器被瞬间激活!
没有丝毫犹豫和慌乱,所有人几乎在同一瞬间起身、端枪、拉动枪栓!
动作整齐划一,带着钢铁般的冰冷韵律!黑洞洞的枪口瞬间抬起,不再是微微下垂的警戒姿态,而是如同毒蛇昂首,带着择人而噬的凶戾,齐刷刷指向墓道前方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整个小队的气势瞬间从石雕般的沉寂,化作了出鞘的利刃,散发出令人胆寒的煞气!
陈忘川的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虽然不知道“它们”具体是什么,
但龙九和他手下这瞬间爆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血腥杀气,以及手臂青铜烙印传来的尖锐刺痛,都让他明白——真正的、足以致命的危机,降临了!
他没有任何犹豫,右手闪电般探向腰后,“锵啷”一声清越的金属摩擦声,一柄寒光凛冽的短刀己然紧握在手!
刀身狭长,刃口在昏暗光线下流动着幽冷的锋芒,带着一种饮血无数的煞气!
林玲珑的反应同样不慢,她猛地一甩手腕,“唰”的一声,一根沉重的精钢甩棍瞬间弹出,被她紧紧攥住,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微微弓起,做出防御姿态。
只有阿吉,她下意识地摸索着自己的腰间——那里原本挂着一把沉重的弯刀,但在之前亡命的奔跑和躲避中早己失落。
她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呜咽,身体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缩到了陈忘川和林玲珑的身后,双手死死抓住陈忘川的衣角,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烛。
“它们…它们是谁?!” 林玲珑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强光手电的光柱随着她手臂的抖动在黑暗的墓道前方乱晃,试图捕捉那无形的威胁。
“水母!” 龙九的声音冰冷如铁,没有丝毫废话,他的枪口稳稳地指向黑暗深处,眼睛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前方墙壁和地面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那些变异的水母!它们被‘长生黏液’的气息吸引来了!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他话音刚落——
“嗤…嗤…”
一阵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湿滑物体在冰冷石壁上摩擦爬行的声音,极其突兀地从墓道前方的黑暗中响起!声音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而且不止一处!声音来自西面八方!墙壁、地面、甚至头顶的穹顶缝隙!
手电光柱拼命扫射!终于,在晃动的光晕边缘,捕捉到了那令人头皮炸裂的景象——
墙壁上,湿滑的苔藓被无声地顶开!几条近乎完全透明的、散发着微弱惨绿幽光的触须,如同最恶心的鼻涕虫,正从墓砖的缝隙里缓缓探出!
它们蠕动着,尖端如同吸盘般吸附在冰冷的石壁上,留下一条条粘稠闪亮的湿痕!
紧接着,是伞盖!同样近乎透明,只有边缘泛着一圈令人心悸的惨绿色光晕,大小不一,小的如同拳头,大的足有脸盆大小!
它们如同从墙壁、地面“生长”出来一般,无声无息地浮现!伞盖下,无数细密的、同样散发着幽光的神经刺须如同活蛇般蠕动、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