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皇子开局被流放 作品

第29章 验货!三分成全父子局(第2页)

李恪心头一凛,屏息凝神。

父子间的温情假象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权力博弈。

“如此,”李世民语气平淡,似在决定一件小事,“你这盐业的份子,皇家再添一成半。凑个整,五成。往后,你这‘御品精盐’的名号,算是坐实了。内府会给你一份正式的‘盐引’,准你在京畿道试销。有皇家这五成份子在,自然无人敢指责此为私盐。”

五成!

皇帝老儿,好一个明抢!

李恪心中算盘急转,瞬间计算着得失。

但他脸上瞬间堆满“震惊”与“肉痛”,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陛……陛下!五成?!这……这小民本钱尚未收回,还要养活几百口人……这……这实在是……”

“嗯?”李世民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目光陡然锐利,带着无形的威压。

李恪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脸上“委屈”秒变“恍然大悟”与“感激涕零”,腰弯得更深:

“是!是小民糊涂!陛下天恩浩荡,赐下盐引,保小民一方平安,更是给了流民活命之路!五成……五成是小民天大的福分!小民叩谢陛下隆恩!”

变脸之快,令人咋舌。

李世民似很满意这“识相”,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动,眼底深处却无丝毫笑意。

“账目须清,每月呈报内府。该缴的税赋,一文不可少。”

“小民明白!绝不敢有丝毫欺瞒!”李恪点头如捣蒜。

“嗯。”李世民颔首,仿佛解决了一件小事。

他最后瞥了眼桌上那只被撕得七零八落、犹自散发诱人余香的盐焗鸡,转身便走,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长安盐市,是该添些新气象了。总让些蠹虫把持,吸食民脂民膏,成何体统?”

话音未落,人已至院中。

两名便装内侍如影随形,护卫着皇帝迅速离去。

李恪直起身,望着空荡院门,长长吁了口气,后背里衣已被微汗浸湿。

脸上哪还有半分惶恐,只余如释重负的精明与一丝得意。

五成?嘿,原始股换张官方护身符加垄断牌照……这买卖,稳赚不赔!

他弯腰抱起地上那袋只少了小半撮的“御品精盐”,掂了掂,嘴角扬起。

皇帝亲验背书,这剩下的盐,身价何止倍增?

……

次日,一道措辞平实却重若千钧的敕令自宫中发出:

“即日起,长安官盐铺所售上等细盐,每斤降价三文!另,特许‘恪记精盐’于京畿道各州县试销,其盐品由内府监制,以利民生。”

敕令一出,长安盐市如遭雷击!

官盐降价,直接斩断所有大盐商的核心利润!

而前几日还被他们联手打压、造谣的“恪记精盐”,竟摇身一变,披上了“内府监制”的金光,获得了在

京畿道合法售卖的资格?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吴记盐行后堂,吴掌柜面无人色,手中茶盏“哐当”坠地,粉碎!

他手脚冰凉,脑中只剩一个念头:完了!皇帝陛下亲自下场了!

他猛地想起那封要命的匿名信和账册抄本,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连滚带爬冲出铺子,朝着皇城方向亡命狂奔。

不久,宫门外值守的金吾卫便看到了极具戏剧性的一幕:

长安盐商巨贾吴记的大掌柜,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地冲到宫门前,“噗通”跪倒在冰冷石板上,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地嘶喊:

“草民有罪!草民该死!求陛下开恩啊!”

回应他的,是金吾卫冰冷的呵斥:

“宫门禁地,岂容喧哗!速速退去!”

几名卫士上前,如驱赶野狗般将哭嚎的吴掌柜架起,粗暴地拖离宫前广场。

这一幕,被无数双眼睛捕捉,迅速传遍长安。

所有盐商噤若寒蝉,再无一人敢对“恪记”与那道敕令发出半点异议。

……

恪记工坊内炉火熊熊,热浪滚滚。

流民工匠们挥汗如雨,将黑石山运来的粗盐矿石敲碎、溶解、过滤、熬煮、结晶……工序紧张有序。

长孙冲兴奋得满面红光,在工坊里来回穿梭,嗓子都喊哑了:

“快!再快些!东市、西市铺子都卖空了!程国公府刚定了五百斤!尉迟将军府也要三百斤!催货的单子堆成山了……”

李恪站在工坊门口,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景象,心中那点被割去五成利润的“肉痛”早被巨大的钱景冲得烟消云散。

有了“内府监制”的金字招牌和京畿试销权,这生意才算是真正插上了翅膀!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绽开,就被负责烧火的工头苦着脸打断了:

“郎君!大事不好!”

李恪心头一紧:“何事?”

工头指着工坊外堆积如山的柴垛,又指着灶膛里的熊熊火焰,急道:

“柴火!柴火快断了!这几十口大灶日夜猛火烧,附近几个山头能砍的好柴,都快被咱们的人剃光头了!照这样烧下去,顶多再撑五天,灶火就得灭!”

燃料危机!

李恪心里咯噔一下。

他只顾着解决盐源和销路,竟把这最基础也最要命的一环给忘了!

没有持续充足的燃料,盐坊就得停工,刚打开的黄金销路瞬间就得断掉!

他疾步冲出工坊,目光焦灼地扫视四周。

远处秋阳下的山峦已显斑秃,近处砍伐留下的树桩如伤疤般刺眼。

怎么办?难道刚飞起来的生意就要栽在柴火上?

李恪眉头紧锁,下意识沿着工坊墙根踱步,脑子飞速运转。

木炭?成本高昂,不现实!

还有什么能烧……

他的靴子无意识地碾过墙根下堆积的、从黑石山运矿时带下来的黑色浮土。

这些土又黑又细,沾在靴底甩都甩不掉。

突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

目光死死钉在脚下这片被自己踩得微微板结的黑土地上。

紧接着,他像是被什么击中,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工坊不远处那个寸草不生、裸露着大片大片深黑褐色土壤的巨大土坡!

那颜色……那质地……

一个尘封的记忆碎片,如同闪电般撕裂迷雾!

前世送外卖时,曾听郊外勘探队的人闲聊……

“黑石山……黑石山……”李恪喃喃自语,双眼骤然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心脏擂鼓般狂跳!

他猛地蹲下身,不顾肮脏,一把抓起脚下的黑土,凑到眼前仔细端详,又用力捻搓。

土质细腻,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沉甸感。

“这不是土!”李恪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变调。

他指着不远处那片在秋阳下泛着乌沉沉光泽的巨大黑土坡,对着闻声赶来的长孙冲和工头,几乎是吼了出来:

“那是煤!是石炭!是能烧的宝贝!比柴火耐烧十倍百倍的石炭啊!咱们的盐坊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