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可可利亚(第2页)

“我的箱子……我的钱……全在里面……那群混蛋凭什么封锁这里？！”

“封，封，封！那群家伙只会封锁，什么时候在乎过我们的感受！”

他的目标很明确——裂界侵蚀的深处。

裂界侵蚀内空间被扭曲成不规则的几何形态，建筑残骸悬浮在半空，地面布满暗紫色的晶簇，空气中飘荡着虚数能量的残渣，还有许多怪物在这里游荡。

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油灯的光晕照亮了上面歪歪扭扭的标记。

“旧城区第七仓库”，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宝箱图案。

“就在里面……就在里面……” 他神经质地重复着，浑浊的眼球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银鬃铁卫的探照灯扫过，他立刻扑倒在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具冻僵的尸体，灯光移开后，他又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向前蠕动。

我无声地跟在他身后，铜蛇杖的能量如薄雾般笼罩着我们，隔绝了声音和气息。

一个普通的守财奴……但是……气息有些奇怪。

铁卫的防线并非密不透风，裂界侵蚀的边缘有几处坍塌的废墟，形成了天然的盲区，老头显然早就摸清了路线，他像条泥鳅一样钻进一道裂缝，狭窄的通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我轻轻一跃，暗物质在脚下凝成阶梯，无声地落在一处断墙上，居高临下地俯瞰他的行动。

老头爬出通道后，跪在地上剧烈喘息，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油灯的光映在他脸上，照出一张布满皱纹和冻疮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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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蜡黄，眼窝深陷，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快了……快了……” 他咧开嘴，露出几颗发黑的牙齿。

老头却熟门熟路，仿佛走过千百遍。他避开那些明显不正常的区域，沿着一条几乎不可见的小径前进，嘴里念念有词。

“左转……绕过那堆石头……小心紫色的地砖……对，就是这里……”

他的目的地是一栋半坍塌的仓库。

仓库的门早已锈蚀，老头用木杖撬开一条缝隙，侧身挤了进去。

我站在门外，金色机械义眼微微亮起，穿透黑暗，将内部的景象清晰地投射到我的视野中。

仓库里堆满了箱子，大部分已经腐烂，木板上长满了晶簇。

但角落里有一个金属保险柜，表面覆盖着一层暗紫色的能量膜，像是被裂界侵蚀污染，却又诡异地保持着完整。

老头的呼吸陡然急促。

“还在……还在！” 他扑向保险柜，颤抖的手指抚过冰冷的金属表面，“我的宝贝……我的钱……谁也不能抢走……”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插进锁孔，用力一拧……

“咔嗒。”

保险柜的门缓缓打开。

老头的表情凝固了。

保险柜里没有钱，没有珠宝，甚至没有他想象中的任何财宝。

只有一具干尸。

一具穿着和他一模一样衣服的干尸。

干尸的姿势像是蜷缩在保险柜里，双手死死抱着一本账簿，皮肤紧贴着骨骼，眼眶空洞，嘴角却诡异地扬起，仿佛在笑。

老头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

“不……不……这不可能……” 他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木箱，“我明明……我明明把钱藏在这里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神经质的呢喃：“我存了一辈子……我存了一辈子……谁偷了我的钱……谁偷了我的钱……”

我站在门外，铜蛇杖的能量微微波动，读取着空间中的信息残渣。

这老头根本不是活人。

他是裂界侵蚀创造的幻影，是某个守财奴临死前执念的具现化，真正的他早就死在了保险柜里，抱着他视若生命的账簿，在裂界的侵蚀中变成了干尸。

但他的执念太深，深到裂界无法完全吞噬，于是创造了一个可悲的循环。

老头每晚都会偷偷潜入仓库，打开保险柜，看到自己的尸体，然后崩溃逃离……第二天，他又会忘记一切，重复同样的行为。

老头跪在地上，干枯的手指抓着干尸的衣领，疯狂摇晃：“醒醒！醒醒！我的钱呢？！你把我的钱藏哪儿了？！”

干尸当然不会回答。

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最后甚至开始撕扯干尸的衣服，仿佛能从里面翻出他梦寐以求的财宝。

裂界的能量开始躁动。

紫色的晶簇从地面刺出，缠绕上他的脚踝，像活物般向上蔓延，老头的皮肤开始泛出同样的紫色，但他浑然不觉，仍旧歇斯底里地翻找着。

“我的钱……我的钱……”

我叹了口气，铜蛇杖轻轻点地。

暗物质如潮水般涌入仓库，将老头和干尸一同包裹，他的动作戛然而止，僵硬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睛对上了我的视线。

“你……你是谁？”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仿佛一瞬间恢复了理智。

我没有回答。

暗物质收缩，将他和干尸一同碾碎成虚无。

执念消散，裂界的能量也随之平息了一瞬。

我转身离开，铜蛇杖的尖端拖过地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很快被风雪掩埋。

银鬃铁卫的探照灯再次扫过这片区域，但他们什么都没发现。

没有老头，没有仓库，甚至没有我来过的痕迹。

“执念如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