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新生的拥抱(第2页)

那夜我睡在阁楼的羽毛床上。月光透过圆形天窗流淌进来,艾莉娅坐在床沿为我换药,长发垂落成浅蓝色的瀑布。

"你叫什么名字?"

她蘸着药膏的指尖比我见过的所有火焰都温暖。

"...不记得了。"

"那就叫你艾斯特。"她戳了戳我右颊的痣,"这颗星星落错地方啦。"

西里斯的书房堆着会吃人的古籍。

至少我偷溜进去时,那本《天环族生育仪式考据》差点砸扁我的鼻子。他慌慌张张接住书,眼镜滑到鼻尖:"危险!这本书记载了如何用雷鸟蛋壳占卜胎儿性别..."

"雷鸟灭绝三百年了。"我指着插图下的注释。

他愣了两秒,突然把我举到肩头:"天才!要不要当我的研究助手?"

于是每天午后,我负责帮他校对《星际童谣演变史》文稿。艾莉娅端来枫糖松饼时,总会被西里斯沾满墨迹的脸逗笑:"学者大人,胎儿在抗议呢!"她拉过他的手按在肚皮上,"宝宝说爸爸该休息啦。"

某次我蜷在窗台打盹,醒来发现两人在跳舞。西里斯捧着艾莉娅的孕肚,笨拙地模仿天鹅湖的舞步,而她笑着哼唱改编的摇篮曲:"睡吧睡吧,墨水会把星星染黑呀~"

铜蛇杖在墙角沉默。自从住进这里,它再没渗出腥锈味。

艾莉娅的孕吐来得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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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正教我编蓝铃花环,突然冲向露台。我不知所措地举着花环,听她对着绣球花丛干呕。西里斯从书房冲出来时连笔都插在耳后,轻拍她背脊的动作像对待易碎的星穹琉璃。

"小星星..."她惨白着脸朝我伸手,"帮我摘些柠檬好吗?"

我冲进厨房撞翻三把椅子,回来时发现她在哭。"对不起呀,"她把脸埋进我瘦小的肩膀,"吓到你了是不是?"

我僵硬地摇头,柠檬汁顺着指缝滴在她裙摆。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让我想起β-0最后一次检修时用的润滑剂味道。

当夜我被啜泣声惊醒。阁楼下的主卧传来艾莉娅压抑的抽噎:"...好疼...宝宝会不会讨厌我..."

"嘘,凤凰涅槃前也要经历灼烧。"西里斯的声音沙哑,"还记得你在碧蓝歌剧院的首演吗?紧张得把歌词改成煎饼配方..."

"才没有!明明是你说要吃宵夜..."

我光脚溜到厨房,凭记忆煮了艾莉娅常熬的星屑粥。当我把糊底的粥端到主卧时,西里斯正用手指摩挲她哭红的鼻尖。

"小星星牌解药来啦。"艾莉娅破涕为笑,就着我的手喝下半碗粥,"和西里斯的求婚戒指一样珍贵呢。"

产房响起的不是惨叫,是歌声。

艾莉娅坚持要在家里分娩,接生婆是她的长辈。当第一阵剧痛袭来时,她咬住西里斯的手腕,却依然哼着改编自天环族战歌的安产曲:"...破晓吧,我的启明星,穿过云与浪的帷帐..."

我缩在走廊拼命编花环,蓝铃花瓣落满裙摆。西里斯踉跄着冲出房门时,脸上却绽开花一般的笑容:"是儿子!眼睛像她一样是金色的!"

艾莉娅虚弱地招手让我靠近。那个皱巴巴的小生物躺在她怀里,头顶竟有微弱的金属光泽——尚未成型的天环。"要抱抱弟弟吗?"

婴儿的拳头从襁褓缝隙钻出来,脆弱得仿佛晨露凝成的花苞。我后退半步,铜蛇杖在身后发出警告的嗡鸣,暗物质在血管里尖叫着要吞噬这份新生。

"他叫星期日。"西里斯用鼻尖轻蹭婴儿皱巴巴的脸,"乳名万维克,在古天环语里是''永恒的初啼''的意思。"

万维克突然啼哭起来。那声音像β-0短路时的电流声,刺得我耳膜生疼。艾莉娅却笑着解开衣襟:"饿了呢...姐姐要不要试试喂奶瓶?"

我撞翻了蜂蜜罐。琥珀色的黏液在地板爬行,像极了逃亡途中见过的脑髓状星云。躲进阁楼时,我听见艾莉娅温柔的叹息:"给她时间...她还没习惯这里。"

我在万维克的摇篮边筑起透明的墙。

艾莉娅哺乳时,我缩在飘窗数蓝铃花瓣;西里斯哼着荒腔走板的催眠曲时,我用铜蛇杖在橡木地板上刻飞船图纸。但每个深夜,当整栋房子沉入安眠般的寂静,我会光脚溜进育婴室。

月光浸透蕾丝窗帘,万维克的天环泛起水银光泽。他的耳羽还没长全,像两片新剥的杏仁壳。"为什么不怕我?"我隔着玻璃罩戳他鼓动的腮帮,"我有七种方法能让你停止呼吸。"

他抓住我的指尖。暖流顺着指甲爬向心脏,暗物质发出幼猫般的呜咽。我突然想起β-0的机械臂也曾这样握住我受伤的手腕,在废墟里捡拾发霉的面包屑。

"姐姐..."艾莉娅的羊毛披肩裹住我僵硬的肩膀,"要不要抱抱他?"

我逃进花园,在玫瑰丛里蜷缩到黎明。铜蛇杖缠住我的脚踝,蛇眼倒映着艾莉娅站在露台的身影。

她哼着歌谣,眼泪在月光下串成珍珠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