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皇帝吐血
他面色复杂无比,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杨佩宁一想到崇庆帝那个性子,很难猜不出陈合松未尽话语的深意。
陈合松沉默了会子,开口道:“只是祸福相依,陛下病症早日爆发出来,好歹可以缓和治疗,若是日夜浸透,只怕不仅影响生育,更威胁龙体了。”
他劝诫淑妃,“陛下近日身心具疲,娘娘近日还是少接触陛下为好。”
杨佩宁颔首,“本宫生病,自然无暇侍奉,那若是陛下继续召幸嫔妃,可会精力不济?”
“这……若是如此,只怕陛下龙体更维系艰难了。”
“除你之外,其他人能治吗?”
陈合松不敢托大,“这疾病虽然特殊,却也不算罕见,光是尚药局,便有一位精通这方面的御医。”
“跟你相比如何?”
陈合松斟酌片刻,回话道:“各有所长,但比起尚药局,陛下更信任太医署。”
杨佩宁颔首表示了解了,“都是医师,若别人能治的你也能治,那便也不算名医了。陛下既然信任你,你也该好好替陛下效力。宫中嫔妃如春花那样娇俏美艳,可别叫陛下觉得你无能。”
陈合松眼里闪过幽光。
“微臣明白了。”
陈合松走后不久,芬芳传来消息,宫中近日陆续有新选进来的宫女暴毙身亡,悄悄去看的人却发现几乎都是一根绳子勒死的。
那些宫女好些都令人眼生,没什么人认得,上头只叫低调拉去乱葬岗埋了,更是无人知晓她们的来历和过去了。
槐序又是气愤又是后怕,“果然如此!奴婢原以为皇后这么这般好心放过陛下,原来是一边给陛下下药,一边蛊惑芬芳来诱导娘娘。若是娘娘真的对陛下下手,只怕这些罪责便会一应被推到您的身上来了。”
“何止呢,纵然娘娘谨慎心思,可娘娘毕竟盛宠,必然得陛下召见。若是撞上陛下的事……”想到那些宫女最后的惨状,芙娘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幸好娘娘这几日低调养病,不曾出入紫宸殿。”
这个时候,谁撞上这件事情,即便不死也会被他厌弃终身。
皇后是打量着不让崇庆帝去死,也要让杨佩宁永无出头之日。
“只是皇后不曾料到,娘娘会以病保身。”
杨佩宁沉思良久。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皇后恨极了皇帝,也最了解皇帝。
她必然料到崇庆帝虚伪面目,会在她死后到椒房宫佯装深情,这才下此手段,徐徐图之。
只是连她自个儿或许也没想到,崇庆帝竟然就在椒房宫,也想着要临幸宫女……
崇庆帝正值盛年,若是多年无新嗣,天下必定大乱。
皇帝不好当,她这个三皇子的生母,也得学勾戈夫人去死一死了。
而她已然向皇后展露出敢于弑君的一面,最后必定是百般挣扎,与皇帝抗争,以求活命。
届时,无论谁输谁赢,于皇后而言,都是值得畅快的事情。
良久之后,她微微抬了抬眼皮子。
“叮嘱舒嫔和柳才人,皇后病故,陛下沉痛万分,少去陛下跟前搅扰陛下思念发妻。”
“是!”
中秋过后便是重阳,连彰受伤,又非整岁,生辰不易大肆操办,十月末妙仪生辰,顾忌着皇后新丧,杨佩宁也下旨往简单了办,将省下来的银钱尽数捐筑了慈幼院,收留流浪的乞儿,给他们饭吃介绍他们去做工。
此举再度赢得百姓赞誉。
连彰生辰的时候崇庆帝便没去看望,如今妙仪周岁,崇庆帝这日夜里也难得从椒房宫出来,到了倚华宫。
两个月过去,连彰腿伤已经好许多了,已经能下地行走,崇庆帝见了很高兴,盼着他早日康复。
又抱了妙仪,享受了许久的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这才离去。
路过御花园时,正见一女子抚琴于其中,口中吟诵动人情肠的诗词,飘飘若仙娥,气质清绝无比。
他向来是向往美的人,知道是有嫔妃在讨他欢心,自然不忍弃之不顾,于是上前。
才见到其中仙娥,竟是文嫔杨婉因。
一见他来,杨婉因便上前请罪,为那日编排淑妃的事情认罪,自言冒失多疑,不敢再犯,又说新有诗作,请陛下同赏。
嗓音若黄鹂婉转,姿态如犬宠卑微。
这日是曹恩保随侍,他特地出声提醒了崇庆帝。
“陛下……”
崇庆帝只是摆了摆手,“无妨,只是赏诗罢了。”
陈合松和尚药局的医师都说他的病症并非无法可解,只需要稳妥治疗一段时日便可。
他虽愤怒皇后狠辣,可这段日子过去身子都没出什么大问题,他自负觉得,正值盛年的自己不会被这小小药物所坑害得太厉害,他渐渐没了之前的担心。
他将椒房宫里恶心人的东西尽数翻找扔了,可人还是得继续在椒房宫扮演深情。
这么久过去,他早就倦了,身边正是寂寞缺人说话的时候。
文嫔与他情分特殊,邂逅说话一场,也不失为一场乐。
曹恩保见劝诫不下,只好罢了。
只是夜里的时候,终究还是出了事。
贵妃谢棠正在睡梦中被纸鸢叫醒,“娘娘!娘娘!瑶光宫那边陛下吐血了!”
“怎么会这样?!”贵妃惊坐而起,“不是只是叫文嫔去劝吗?怎么会叫陛下吐血了!”
纸鸢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边伺候着贵妃穿衣,一边快速解释,“瑶光宫的宫人说,陛下本只是和文嫔赏花看诗说话,谁知说着说着就……陛下也是,突然就发作了,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贵妃总觉得这里头有谁的手笔,可她眼下什么都顾不得,作为后宫之首,她急急忙忙穿了衣裳往那边赶。
到的时候,文嫔正衣衫不整在哭,崇庆帝面色难看得厉害,似乎是在隐忍什么,太医令和陈合松都跪着在替他诊脉,气氛冰点。
贵妃眸光微转,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