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八章(第2页)

她腮帮子微鼓,捏着半块芝麻胡饼,眼睛亮亮地望着崔恪。

崔恪端坐主位,提笔批阅卷宗,十分专注。

季琢玉含糊不清地赞道:“大人真是神了,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那薛璋的狐狸皮给扒下来了,如今他已认罪画押,案子总算了结了。”

崔恪笔下未停,朱砂笔尖在纸面上滑过,留下红批,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季琢玉咽下嘴里的饼,灌了口温茶,满足地舒了口气,看向窗外,话语里有几分惆怅。

“算算时辰,贡院那头,龙门该是开了,那些举子,此刻想必正对着考题绞尽脑汁呢……”

她声音低了些,指尖无意识捻了一下油纸。

“可惜了李淳,王石,还有钱塬,他们寒窗十载,本也有机会金榜题名,为朝廷效力,光耀门楣的,若是能考进前三甲,说不定还能得蒙天后娘娘召见,亲睹圣颜,可惜一朝赶考,惨死在这长安城中。”

听到“天后”二字,崔恪手中的笔一停,抬头看向她。

季琢玉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下意识缩缩脖子,小声道:“大,大人?”

崔恪目光并未移开,凝视着她的脸,声音平缓听不出情绪:“你想见到天后?”

季琢玉眨眨眼,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笑了笑,用力点头:“想啊,天底下谁不想一睹天后娘娘的圣容,要是能再见到天后娘娘一次就好了。”

她托着腮,眼睛里满是向往。

再见到一次?

崔恪握着笔杆的手忽然攥紧,清晰可见的指节微微泛红,脸上面无表情。

他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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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笔,动作随意,目光未曾偏离她的脸半分,声音压得更低:“你…见过天后?”

“见过啊。”季琢玉答得干脆,有点得意。

崔恪眉头一紧,直勾勾盯着她。

季琢玉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大人,我跟您开玩笑呢,去年冬天,天后娘娘銮驾去东市那边,说是赏雪景来着,乌泱泱的仪仗,禁军开道,好大的阵仗,我当时正好在街对面铺子里给秦姨买针线,隔着人山人海,远远地,就瞧见高阁上有个穿着明黄大氅的背影,让一群宫女太监围着,在窗边站了那么一小会儿。”

她比划了一下,眼神清澈,“就一个背影,模模糊糊的,连脸都没看清,这算不算见过?”

听她说完,崔恪紧绷着的下颚悄无声息地松弛下来,眼神缓和。

他重新提笔沾墨,专注地批改卷宗。

“嗯。”他低着头应了一声,声音冷硬单调,毫无波澜,“背影,也算见过。”

季琢玉点点头,吃点心吃的口干,端起茶水大喝一口,舌尖被烫得一缩,她吐了吐舌头,带着点娇憨地埋怨,“哎呀,太烫了,这茶好是好,就是喝得不过瘾,要是……”

她眼珠一转,看向崔大人,带着讨好的意思:“要是能来点酒就好了,案子结了,合该庆祝庆祝。”

崔恪沉默片刻,就在季琢玉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冷着脸斥一句“值房重地,岂容饮酒”时,他淡淡开口:“改日我让人送两坛新酿的梨花白过来。”

“真的?”季琢玉笑靥如花,惊喜之情从漂亮的眼睛里溢出来。

她下意识身体前倾,双手竟越过小案几,一把抓住了崔恪搁在案上的右手手腕。

他的手背微凉,骨节分明,手心带着常年握笔和持剑留下的薄茧。

“大人您真是天底下最好、最通情达理的上官。”她摇着他的手腕,雀跃得像是得了天大的赏赐。

崔恪垂眸,看着攥在手腕上的手,指尖还沾着油光和饼屑,却是那么的温暖柔软,像绸缎覆在他的手腕处。

季琢玉还沉浸在欢喜中,幻想着几日后就能喝到梨花白了,到时一定要叫上大人和崔十九,一起喝才痛快。

不知怎得,崔恪猛地抽出手,挣脱开来,蹙着眉头看她,像是恼了。

他动作之大,将她的思绪拉回来,她这才意识到刚才干了什么,倒吸一口冷气,连忙退步。

“啊!”

季琢玉惊呼一声,桌上的蜡烛倾倒下来,火光溅到她的裙摆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件外袍从天而降,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住,裙摆处的火花瞬间被闷灭。

她被人紧紧抱住,肩膀发抖,后知后觉地害怕。

她天生怕火,这事只有秦姨和花大叔知晓,世上再无第三个人知晓。

“没事了没事了……”崔恪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安抚。

值房厚重的门帘,恰在此时被无声地掀起一角。

崔十九一只脚刚踏进来,眼前的一幕便撞入眼帘,他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素来冷硬如冰的崔大人,此刻竟将季姑娘抱在怀中。

大人脸上那是什么?

分明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意。

崔十九好似被施了定身咒,僵在门口。

他看到自家大人抬起眼皮,目光扫向他,眼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淡。

“禀……”崔十九喉咙发紧,后面的话生生卡住。

一个激灵,将抬起的脚收了回去,动作迅速,唰地放下门帘,将自己严严实实挡在外面。

转身压低嗓子,对外面可能路过的仆人和差役喝道:“大人与季仵作正在值房内处理紧要公务,任何人不得打扰,违者重责。”

崔十九背对着门板,心跳加速,手心全是冷汗,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喊。

他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大人和季姑娘只是在处理公务,对,处理公务,非常紧要的那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