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章(第2页)
季琢玉转头看向崔恪,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涌上脸颊。
她似乎看到崔恪的侧脸僵了一下,随后耳根飞快掠过一抹可疑的红。
“咳!”崔恪别开脸,避开季琢玉炙热的目光,刻意板起面孔,声音里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严肃,“本官此行身负重任,季公子是本官的得力下属,她岂能有闪失,本官心急也在情理之中。”
这话说得又快又急,官腔十足,仿佛在极力撇清什么,微微泛红的耳廓早将他那点心思暴露无遗。
季琢玉眼里的光瞬间暗下去,硬邦邦的“属下”二字不动声色地烙在她的心上。
她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大人说的是,属下知道了。”
不知为何,失望之情像码头上还未散去的水雾,无声地包裹在她周身。
崔恪看到她落寞地低下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碍于众目睽睽,尤其旁边崔十九还一脸“若被困后山的是属下或十八,大人也会如此吗”的表情看着。
终究只是绷紧了脸,对着新荔和她夫君道:“案子已了,众人无事便好。”
新荔连忙拉着夫君再次躬身道谢,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少卿大人和季姑娘。
季姑娘还是女扮男装,旁人不晓得她是女儿身,新荔却知道。
她清清楚楚地瞧见了季姑娘女儿家的原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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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何等的仙姿佚貌,惊为天人,真真是与崔大人相配。
她被抓去时,远远瞧见过报恩寺中的天后佛像,季姑娘真是好福气,眉眼竟能与天后相似,甚至说她的唇,与天后简直是一模一样。
“恩人,你与崔大人多保重,我们后会有期。”新荔在人群里招手呼喊。
季琢玉点头,摆手示意她不必再相送,快些回去吧。
“时辰不早,启程吧。”崔恪率先转身,大步踏上跳板。
季琢玉默默跟在他身后,也上了船。
官船驶动,摇摇晃晃。
季琢玉站在船舷边,望着远去的江南岸,新荔夫妇还在岸边用力挥手,陆长史等人也躬身作揖。
可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岸上。
岸边的清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带来丝丝凉爽,她扭头找寻崔大人的身影。
崔恪一身墨蓝色官袍,背对着她站得笔挺,一只手背在身后,望着水天交界处,似若有所思。
崔十九指挥船工收起跳板,官船缓缓离岸。
他看看自家大人挺得笔直的背影,又看看季姑娘望着他若有所思,眼神一丝落寞。
崔十九悄悄叹了口气,心里想自家大人这张嘴,比河道里两岸的石头还硬实。
大人有多紧张季姑娘,他全看在眼里,同样都是属下,从前他和十七十八可没这样的待遇,能被大人放在心尖尖上的“属下”只一位。
季琢玉望着崔大人看了良久,直到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进船舱,她才迟迟地收回目光。
眼神里的落寞已经凝住了,视线下落到河道上依旧如此。
眼下河水清澈,随着船身驶动,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季琢玉叹了一口气,方才岸上人群的喧嚣声和她那点未能言明的惆怅心事,好似都随着涟漪沉入了运河河道,留在江南。
一眨眼的功夫,几日后临近了长安城,要将官船换成马车。
三人下船,来到一家挂着“悦来”幌子的客栈前。
大堂里人声喧杂,南来北往的客官饮酒作乐,空气中飘着可口饭菜和酒肉的香气。
崔恪挑了张靠里的干净桌子坐下,背伤未愈,坐得比平日更挺直些,季琢玉坐在他对面,崔十九则坐在侧手边。
跑堂的刚把几样清粥小菜端上桌,旁边一桌几个年轻举子的高谈阔论就飘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李兄,满上满上!”
穿湖蓝绸衫的举子拍着桌子震天响,脸微醺发红,已然是醉了酒,举着酒壶就往旁边一个穿着半旧青衫、面容清瘦的举子杯里倒。
“这壶玉泉春乃事此地一绝,清冽甘醇,不比扬州的差,你不饮此杯岂非白来一趟?”
面容清瘦的举子连忙用手捂住杯口,身体微微后仰,眉头紧锁:“王兄,好意心领,只是我不善饮酒,沾酒便头疼欲裂,更恐耽误明日赶路温书。以茶代酒,敬各位兄台。”说着就想去拿茶壶。
“哎,此言差矣。”
另一位穿着锦缎绸衫,身形胖些的举子起身按住他拿茶壶的手,圆脸上堆满不认同的笑意。
“圣人云‘酒逢知己千杯少’,我等寒窗苦读,难得同游,岂能无酒助兴?李兄莫要扫兴。”
“正是正是!孙兄说得对,怎能以茶代酒,难以尽兴。”
蓝绸衫的举子又把酒壶往前凑,带着点强劝的意味,“李兄,就一杯,一杯而已。入乡随俗,尝尝这特色,日后金榜题名,回想起来也是一桩雅事。来!”
他几乎是半强迫地要拉开身边举子护着杯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