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拓跋余——从"捡漏王爷"到3个月亡国的"最惨打工人"
正平二年的深秋,平城的天空仿佛被一层浓重的墨汁浸染,铅灰色的云朵低垂着,沉甸甸地压在人们的头顶,让人感到一种无法喘息的压抑。呼啸的北风像一头凶猛的野兽,裹挟着细沙和枯叶,在皇宫的琉璃瓦上肆意刮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要将这座古老的宫殿撕裂开来。
檐角的铜铃在狂风中摇摆不定,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仿佛是为即将上演的悲剧而哀鸣。拓跋余被宗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强行按在龙椅上,他的身体失去了自主的力量,只能任由宗爱摆布。
沉重的九旒冕冠歪歪斜斜地扣在拓跋余的头上,冕冠上的玉珠随着他的颤抖而晃动,不时地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其中一颗玉珠因为剧烈的晃动而脱落,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拓跋余的额头,鲜血顿时顺着他的脸颊蜿蜒而下,滴落在明黄色龙袍的团纹上,晕开一朵朵诡异的红花。
拓跋余惊恐地望着满地狼藉的大殿,空气中还弥漫着未散尽的血腥气,那是他的父亲拓跋焘遇害时留下的痕迹。大殿的地面上,到处都是破碎的瓷器、打翻的香炉和散乱的奏章,仿佛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我真的当皇帝了?”仿佛这是一个他从未想过的事情,一个完全超出他想象的结果。
宗爱站在他面前,嘴角挂着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那笑容让人感到一丝寒意。他慢慢地俯下身来,与王爷对视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王爷,这皇位您不坐,有的是人坐!”宗爱的话语中似乎暗藏玄机,让人摸不透他的真实意图。然而,他那袖中暗藏的匕首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寒光,若隐若现,仿佛在警告着王爷不要轻易反抗。
谁能想到,这个在皇室边缘挣扎了半生的王爷,竟然会以如此荒诞的方式登上权力的巅峰。这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让人啼笑皆非。
然而,这个看似荒诞的开端,却注定了他将书写一段令人唏嘘的悲剧传奇。在权力的漩涡中,他是否能够坚守自己的本心?在阴谋与背叛的阴影下,他又将如何应对?这一切都成为了一个未知的谜团,等待着时间去揭开。
一、天上掉皇位的"幸运儿"
拓跋余的童年时光充满了孤独和被忽视的痛苦。他作为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的第十个儿子,虽然身份尊贵,但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关爱和重视。
与嫡长子拓跋晃相比,拓跋余缺乏储君的光环,无法享受那种特殊的待遇。而且,他的兄长们个个都勇武过人,有着出色的韬略和才能,这使得他在父亲眼中的地位更加微不足道。
拓跋余的母亲刘氏原本只是宫中地位卑微的宫女,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了拓跋焘的宠幸,才生下了他。由于母族势力弱小,拓跋余从小就明白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并不高。
五岁那年的春日围猎,本应是一个欢乐的场合。草原上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其他皇子们尽情地纵马驰骋,追逐着猎物,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然而,拓跋余却因为害怕马匹的嘶鸣声,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默默地啃食着点心。
当拓跋焘发现他的怯懦行为后,顿时勃然大怒。他当着满朝贵族的面,毫不留情地一脚将拓跋余踹翻在地,怒斥道:“孬种!你竟然连草原上的羊羔都不如!”这一幕让拓跋余深感羞辱和绝望,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十二岁时,拓跋余迎来了行冠礼的重要时刻。然而,与其他兄弟们不同的是,他并没有被赐予实际的重镇要职,而是仅仅得到了一个“吴王”的虚衔。他的王府被安置在城北荒凉的角落,那里杂草丛生,环境恶劣,甚至连侍卫的数量都比其他王府少了大半。
在王府的日子里,拓跋余仿佛被时间遗忘,生活变得平淡而无趣。每天清晨,他总是慢悠悠地从被窝里钻出来,然后披上那件已经褪色的狐裘,无精打采地走到庭院里。那狐裘原本是华丽的,但经过岁月的洗礼,如今已变得破旧不堪,就像他的生活一样。
他懒洋洋地躺在那张同样破旧的雕花躺椅上,眼睛半闭着,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这时,家丁们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打扫庭院、擦拭门窗,偶尔还会和那只八哥聊上几句。那只八哥是拓跋余唯一的玩伴,它会模仿人说话,尤其喜欢模仿拓跋余唉声叹气的语调,常常把他逗得破涕为笑。
午后,阳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拓跋余便会带着寥寥几个随从,慢悠悠地前往城郊那片干涸的鱼塘。他手持钓竿,静静地坐在岸边,等待着鱼儿上钩。然而,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无所获,但他并不在意,反而会哼起那跑调的小曲,自娱自乐。
有一次,宫廷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拓跋余也被邀请参加,他本就喜欢饮酒作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宴会上,他一杯接一杯地畅饮,很快便有些醉意。就在他起身去取酒时,一个不小心,他手中的镶金酒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瞬间碎成了几片。
清脆的碎裂声在大殿中回荡,原本喧闹的宴会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拓跋余身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拓跋焘坐在高位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怒视着拓跋余,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他吞噬。
拓跋焘当即下令,让人将拓跋余拖出殿外,罚跪至深夜。月光如水,洒在拓跋余的身上,他的膝盖早已被冻得青紫,但他却暗自庆幸:“还好没被发配边疆,真是谢天谢地!”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如同被时间遗忘的角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正平二年那个血色黄昏的突然降临,才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这无尽的混沌瞬间撕裂。
那一天,阳光依旧懒洋洋地洒在王府后院,他像往常一样,半闭着眼睛,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之中。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急促脚步声,却如同一阵狂风骤雨,打破了这片宁静的氛围。
他惊愕地睁开眼睛,只见宗爱手提一把滴血的长刀,如恶魔一般踹开了王府的大门。那扇原本厚重的木门,在他的猛力撞击下,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仿佛预示着一场噩梦的开始。
宗爱的身后,紧跟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侍卫,他们手持利刃,面无表情,透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冬日的阳光透过残破的窗纸,洒在他的脸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让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他蜷缩在墙角,声音发颤地看着宗爱腰间那寒光闪闪的利刃,结结巴巴地说道:“宗……宗公公,我最近可没犯事啊!”
宗爱发出一阵狞笑,那笑声在这寂静的王府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他手中的长刀,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突然,宗爱猛地一挥刀,刀背狠狠地砸在那张斑驳的桌案上,发出一声巨响。那桌案在这猛烈的撞击下,瞬间四分五裂,满桌的茶具也纷纷散落一地,破碎的瓷片四处飞溅。拓跋余心里暗自思忖,觉得对方不过是在拿他开玩笑罢了,于是他强作镇定地回应道:“您可别拿我寻开心了……”然而,话音未落,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一股冰冷的触感骤然袭来,原来是一条铁链如毒蛇般紧紧缠绕住了他的手腕。
他惊愕地看着那铁链,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几名如狼似虎的士兵猛地一拽,整个人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前冲去。士兵们毫不留情地将他架起,像押送重犯一样,穿过那空荡荡的宫道。
拓跋余的心跳愈发急促,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当他被带到太和殿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龙椅前,父亲那原本威严的身躯此刻却僵硬地倒在血泊之中,鲜血已经凝结成黑褐色,仿佛在诉说着死亡的残酷。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那是鲜血与空气接触后氧化的味道。拓跋余的双腿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瞬间瘫软在地。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父亲的尸体,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呜咽。
就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了最残酷的转动,而他,毫无还手之力。
二、被权臣拿捏的"提线木偶"
登基大典那一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但拓跋余的心情却异常沉重。他身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龙袍,仿佛被塞进了一件华丽的戏服里的傀儡一般。这件龙袍对他来说实在太大了,宽大的衣袖空荡荡地晃荡着,过长的衣摆拖在地上,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与那厚重的布料做斗争。
当他站在太极殿前时,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止不住地颤抖着。而此时,群臣们参差不齐的“万岁”声在他耳边回荡,这声音在他听来,更像是一种嘲笑。
宗爱站在他身后半步,看似恭敬地搀扶着他,但实际上,他的手却在暗中用力地掐着拓跋余的胳膊,让他无法挣脱。“陛下,该宣读诏书了。”宗爱的声音在拓跋余的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