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第2页)
工价单上按满了女徒们的血指印,旁边还有男徒们的签名:"算学男徒赵算生作证,工价属实"。
陈阿娇招来廷尉府小吏,珍珠璎珞蹭着王老实粗糙的手背:"传哀家的令!凡阻挠女子就业者,按'妨害民生'论处,罚粟十石!再让各郡文院男徒组成宣讲队,带着工价表去各村镇讲解!"
卫子夫展开《女职维权录》,册中夹着七张血书,每张都写着不同的抗争故事:"鲁郡女徒用《商君书》怼族老,说'法如织锦,经纬平等,缺一不可';武院男徒帮女徒护工房,用长戟在工房外架起防线,老族老们砸门都进不来。"
末页渔阳李氏女儿的画上,男徒女徒共抬一台织机,男徒扛着机轴,女徒抱着锦缎,旁边用歪扭的字写着:"男算粮,女算钱,日子才周全,像织锦缺不了经纬。"
申时更鼓敲过,咚咚声震得殿角铜铃轻响,也震得案头的《郡国女职图》微微发颤。
刘妧望着图中密密麻麻的红点,男女徒合作的标记遍布大汉疆域——代郡的灌溉工具、齐地的市舶关税、蜀郡的蜀锦新纹,每个红点旁都注着男女合作的故事。霍去病军报里夹着的箭矢图纸上,女徒用算学算出的最优配重比旁,男徒画了个大拇指。
陈阿娇推来一叠锦书,每一页都用彩线织着男女徒的工余生活:
男徒在月下用算筹核工价,女徒在灯下拉着丝线绣工筹;
兵器坊里,男徒挥锤锻打箭头,女徒拿着算尺测量角度,算珠声与锤打声合着节奏,像首劳作的歌。
"这是西市绣娘新创的'男女同职十二景',"陈阿娇指着其中一幅,男女徒共踩一台织机,男的踩踏板,女的引纬线,"明儿挂到各郡驿馆去,让那些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老顽固们瞧瞧,男女合璧,能织出多少粟米!"
卫子夫捧来《大汉女职薪俸录》,首页是柳氏织锦坊的工价表,男徒工价用铜印钤盖,女徒工价用锦纹绣出,并列标注:
"织锦工:男徒日薪二十钱,女徒日薪二十五钱(因改良工艺,提高效率)"。
表后记着各行业女徒的收入故事,王巧儿的名字下写着:"用染坊工价为父治病,余钱购桑苗十株,明年可养蚕"。
殿外传来细碎脚步声,代郡王老实的女儿王巧儿领着男女徒们捧物而入——男徒们扛着一台崭新的织机,女徒们捧着一匹五彩锦缎,机身上用红漆刻着"男女合制"四个大字。
"陛下,太后,"王巧儿展开锦缎,边缘绣着男女徒的合绣花押,男的是个算筹图案,女的是个织梭图案。"这是用文院教的'通经断纬'法织的'五谷丰登'锦,男徒赵算生算的经纬密度,我们女徒配的颜色,卖了能换五斗粟米,给我爹治腿伤够用了!"
酉时的宫宴设在长乐宫的织锦廊下,炭火盆烧得正旺,映红了王老实满是皱纹的脸。
陈阿娇亲自给他斟了杯粟米酒,酒液在粗瓷碗里晃荡:"瞧廊外,武院男女徒在共磨箭头,男徒锻打,女徒算配重,新造的箭矢能射两丈远,比旧箭多飞半丈!"
王老实捧着酒盏,手颤得厉害,泪水滴进酒里:"早该信闺女...她寄回家的钱,不光治了我的腿,还买了头牛,现在耕地都快了!"
卫子夫搅着案上的桑葚酱,轻声道:"少府算过,若是天下女徒都能就业,大汉每年能多收十万石粟米,男丁们就能腾出人手多耕三成田,这账,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刘妧摸着案头新刻的"女职令"玉节,玉节上刻着男女徒共执工具的图案。她想起张汤奏折里的西市"男女徒行会"——织锦屏风隔开了保守派的谩骂,男徒们在屏风上写标语,女徒们在屏风上绣图案,合作得比织锦的经纬还紧密。
织锦廊下的穿堂风里,混着陈阿娇鬓边的珍珠香与王老实身上的泥土味,像一首新旧观念交织的歌谣,低回而有力。
"去叫尚方署的匠人,"刘妧对侍女说,声音里带着笑意,"让他们照着女徒的工价簿,铸一些刻着'男女同职'的铜范,发到各郡县的工坊去,再铸一批合印,男徒女徒共同盖章才算有效。"
"这事哀家早盯着呢!"陈阿娇立刻接话,从袖中摸出一枚铜范样,范面上刻着男女徒共踩织机的图案,"昨儿兵器坊的男女徒算箭矢成本,女徒算铜料损耗,男徒算工时消耗,算得比老库吏还精准,老库吏现在天天跟女徒们学算账呢!"
卫子夫则展开一卷空白竹简,提笔蘸墨,笔尖在竹简上顿了顿,仿佛在感受这一笔的重量:"那我便记下,今日长乐宫议决:设立'女职局',专司女子就业登记,凡男女徒合作就业者,许其按工价总和减免户税;严惩歧视女职者,以'破坏民生'论罪。"
竹简便签在暮色中泛着微光,未干的墨字如同一颗投入市井长河的石子,在大汉的闾巷之间,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这涟漪终将传遍四方,让更多百姓明白,女子的才学与双手,配合男儿的力量与智慧,不仅能织就家庭的温饱,更能织就大汉的未来。
此刻的长安西市,张婆正把一个沉甸甸的工钱袋塞进孙女手里,袋子里混着男女徒合挣的铜钱,叮当作响。"拿着,这是你跟男徒赵算生合改织机的工钱,比你哥在北军当兵的饷银还多!"
旁边染坊的老板娘哗啦倒出一坛铜钱,铜钱上有的刻着男徒铸的钱模,有的绣着女徒刻的花纹。"瞧!这是这个月男女徒们的分红,够给咱坊里换一台最新式的织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