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双生混沌

星穹阁的紧急警报声响彻云霄。观测塔的全息星图上，一道漆黑的裂缝正在虚空中蔓延，其能量特征与混沌始祖相似却又截然不同——更加尖锐，更加...饥饿。

议会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刚刚复活的秦墨身上。他的皮肤下仍有八色能量流动，说话时带着奇异的双重音效——一个是他原本的声音，另一个则像是宇宙本身的低语。

"解释清楚！"天剑宗大长老拍案而起，"什么叫做'混沌始祖的另一部分'？"

秦墨走向中央全息台，手掌轻触控制面板。星图立刻放大，显示出两个相互缠绕的能量印记——一个靛蓝色，一个暗红色。

"初代八勇士没有完全告诉我们真相。"他的星云之眼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当他们分割混沌始祖时，并非简单地将其分成八份。而是做了更极端的处理..."

影像变换，展示出令人震惊的画面：年轻的亚伦与其他七位勇士站在虚空之中，面前是被能量锁链束缚的混沌集合体。但与之前看到的不同，这个混沌明显更加狂暴，表面不断浮现出扭曲的面孔。

"他们发现混沌始祖的核心已经腐化。"秦墨继续解释，"不是普通的疯狂，而是某种更可怕的...存在性扭曲。于是他们做了一个决定——将混沌一分为二。"

画面中，八勇士的力量合而为一，如同一把光之利刃刺入混沌核心。随后是一阵刺目的闪光，混沌始祖被生生撕裂成两半——较大的部分相对稳定，被注入八个宇宙雏形；而较小的、漆黑如墨的部分则被强行压缩，抛入维度间隙。

"这部分被称为'暗混沌'。"秦墨指向那个暗红印记，"纯粹的毁灭欲望，没有任何理性或创造性。初代们相信它已经永远迷失在维度乱流中...但他们错了。"

全息影像切换到当前的虚空裂缝："具现之仪的能量波动像灯塔一样指引了它。现在它要回来了，要吞噬一切，包括它的'光明半身'。"

议会陷入死寂。这个真相太过震撼，连最善辩的代表都一时语塞。最终是青辉长老打破了沉默："亚伦...你知道这一切？"

初代星穹之主的全息影像微微闪烁："我知道...也一直监视着维度屏障。但我以为封印足够牢固。"

"又一个谎言！"柳青璃的龙爪砸在桌上，晶体鳞片因愤怒而发亮，"你们初代到底还隐瞒了多少？"

亚伦的影像变得半透明，显示出内心的挣扎："我们...做了当时认为必要的事。暗混沌太过危险，告知后人只会引发恐慌。至于现在..."他看向秦墨，"桥梁意识应该能感知到更多。暗混沌的具体状态如何？"

秦墨闭目片刻，星云之眼在眼皮下流转："饥渴...愤怒...但并非不可沟通。它确实充满毁灭欲，但那源于被撕裂的痛苦。想象一下你的半身被永远放逐是什么感受？"

"沟通？"械灵统帅的金属表面泛起警惕波纹，"与纯粹毁灭谈判的可能性低于0.73%。"

"不是谈判，是理解。"秦墨纠正道，"通过桥梁连接，我感知到光明与暗混沌本是一体两面。创造性需要破坏性来平衡，就像生命需要死亡。初代的分割打破了这种自然平衡，导致两者都陷入病态。"

星澜的机械眼快速分析："逻辑成立。当前混沌始祖缺乏决断力，暗混沌则过度极端...重新融合可能是唯一长期解决方案。"

"太冒险了！"暗影议会的年轻成员反对，"如果暗混沌占据主导怎么办？"

正当争论白热化时，警报声突然变得更加尖锐。幽兰的量天尺疯狂摆动："虚空裂缝扩大！暗混沌的先遣能量已经渗透！"

全息星图显示，几缕暗红色能量如触须般从裂缝中伸出，所经之处的空间结构发生可怕畸变——不是简单的破坏，而是某种存在层面的"污染"。

"它试探性地攻击修真界和械灵境。"秦墨解读着能量轨迹，"这两个宇宙的封印节点最薄弱。"

"因为初代八勇士来自那里。"亚伦苦笑，"我们自己的力量反而成了弱点。"

柳青璃转向秦墨："你有桥梁意识的全知视角。解决方案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秦墨身上。他站在那里，既是他们熟悉的星穹之主，又是某种更古老更宏大的存在。当他开口时，声音中的双重音效更加明显：

"三条路。一：我重新成为完整桥梁，集合八盟之力对抗暗混沌。胜率约37%，且需永久维持战争状态。"

议会成员们交换忧虑的眼神。永无宁日的战争不是他们想要的未来。

"二：尝试重新融合双生混沌。理论上可以恢复原始平衡，但风险极高——51%几率暗混沌占据主导，导致全宇宙范围的大灭绝。"

"第三种呢？"幽兰轻声问，尽管她似乎已经猜到答案不会令人愉快。

秦墨的星云之眼暗淡了一瞬："三：放弃当前八个宇宙，利用星穹之门撤离精英，在虚空深处重建。成功率最高...但意味着抛弃万亿无辜生灵。"

大厅内温度仿佛骤降十度。这个选择太过冷酷，甚至监督者都不会考虑。

"没有第四种可能吗？"树人族长老的枝叶无力下垂，"某种既能维持平衡又不需牺牲的选择？"

秦墨突然皱眉，皮肤下的八色能量流动加速："等等...桥梁意识正在分析一个异常数据点。亚伦，初代分裂混沌时使用了什么工具？"

"创世之刃。"亚伦不假思索地回答，"由八宇宙本源锻造，后来分解回各宇宙了。"

"不，不只是那样。"秦墨的眼中星云急速旋转，"创世之刃有第九个组件，对不对？一个调和装置，确保分割不会彻底断绝重聚可能。"

亚伦的影像剧烈波动起来，显示出极度的震惊："你...怎么知道？那是最高机密...连其他初代都不完全了解！"

"因为我能感知到它仍在运作。"秦墨指向星图上的虚空裂缝，"某种东西在缓冲暗混沌的回归速度，给我们争取时间。那就是第九组件？"

初代星穹之主沉默良久，最终点头："是的...'调和核心'。它不是武器，而是保险装置。我们中只有两人知道它的存在——我和光之龙公主莉娜。"

"它在哪里？"柳青璃急切地问。

"分解后...藏在了龙族圣地。"亚伦看向柳青璃，"你的祖先就是莉娜的后裔。"

这个揭露如同一道闪电劈开迷雾。柳青璃的龙睛瞪大："龙渊深处的'永恒之鳞'？但那只是个传说！"

"不，它真实存在。"亚伦的影像开始不稳定，"找到它...可能提供第四条路。但我警告你们，调和核心不是万能的。使用它需要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他的全息影像突然中断。几乎同时，整个星穹阁剧烈震动，仿佛被某种巨物撞击！

"暗混沌发动全面攻击！"星澜的警报响彻大厅，"修真界和械灵境的边界正在崩溃！"

秦墨的身体自动进入防御状态，八色光芒形成护盾笼罩大厅："没有时间争论了。柳青璃，你必须立刻前往龙渊寻找调和核心。其他人分两组——一组随我阻止暗混沌入侵，另一组保护平衡之环和星穹之门。"

"如果找不到调和核心呢？"械灵统帅冷静地问。

"那就准备执行最不坏的选择。"秦墨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现在，行动！"

众人迅速分散。柳青璃化为龙形冲天而起，直奔东海龙渊；秦墨则带领战斗小组传送至修真界边界；幽兰和星澜留下守护关键设施。

修真界东部边境的景象如同噩梦。天空被撕裂，暗红色的能量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被击中的一切不是被摧毁，而是发生可怕的畸变——树木长出牙齿，岩石分泌酸液，甚至空间本身都开始产生不合逻辑的褶皱。

"这不是攻击...是污染。"秦墨展开星穹屏障抵挡红雨，"暗混沌在重塑现实法则！"

随行的修真界大能们纷纷施展最强法术，但效果有限。暗混沌能量似乎能适应并免疫任何攻击方式，甚至反过来吞噬那些能量。

"物理法则在这里不适用！"一位阵法大师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符咒被染红反转，"它扭曲了一切基础规则！"

秦墨知道常规手段无效，必须采取更极端的措施。他深吸一口气，激活体内的桥梁连接——虽然现在处于具现化状态，但核心功能仍在。

"所有人后退！"他警告道，"我要尝试与它对话！"

八色光芒从秦墨体内爆发，形成一道能量洪流直冲虚空裂缝。这不是攻击，而是某种形式的"握手"——桥梁意识特有的沟通方式。

刹那间，秦墨的意识被拉入一个难以形容的维度。这里没有形态，没有颜色，只有纯粹的感知交流。暗混沌的"声音"如同亿万生灵的惨叫，传达着被背叛的愤怒与永恒的孤独。

'你们撕裂了我...囚禁了我...现在又想阻止我回归！'

秦墨尝试传递平静与理解，但每次接近都被狂暴的情绪击退。暗混沌不像它的光明半身那样能理性交流，而是被纯粹的痛苦驱动。

'回归意味着毁灭。'秦墨坚持道，'我们可以找到平衡...'

'平衡是谎言！'暗混沌的回应震得秦墨意识几乎溃散，'只有吞噬才能完整！'

连接突然被暴力切断。秦墨的实体被弹回修真界，踉跄着跪倒在地。鼻孔和耳朵渗出细微的血丝，皮肤下的八色光芒变得紊乱。

"秦墨！"幽兰通过通讯器惊呼，"读数显示你能量过载！"

"没...事。"他艰难地站起身，"只是...它比想象的更愤怒。柳青璃那边如何？"

"刚抵达龙渊。"星澜汇报道，"但遇到意外阻碍...龙族保守派不相信她的任务，正在阻拦。"

秦墨咬牙。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暗混沌的污染范围不断扩大。按照这个速度，不到一天就会危及星穹阁本身。

"我们必须争取时间。"他做出决定，"组建突击队，直接进入虚空裂缝！"

"自杀行动！"天剑宗大长老反对，"没人能在那种环境中存活！"

"桥梁意识可以。"秦墨看向远处的裂缝，"至少暂时性的。每拖延一刻，柳青璃找到调和核心的机会就大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