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见到好友2

辞穆一个箭步冲过去,手忙脚乱地捂住了小家伙的嘴。他压低声音,开始忽悠孩子。“你是人和鱼生的,我是人,九艉是鱼,所以你是我和九艉生的。”

小卷毛眨了眨大眼睛,似乎瞬间领悟了什么,立刻挺起小胸膛,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宣布。

“对!我是辞穆爸爸和九艉爸爸生的人鱼宝宝!”

“……”

辞穆看着白陆文那副Cpu彻底烧毁的模样,他把自己坠机后被九艉所救,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相依为命,再到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挑着能说的,简略地讲了一遍。

没有提鬼族,也没有提那些过于血腥和诡谲的细节,只说了九艉的身份。

“人鱼……”白陆文放下手,扶着额头,表情已经从震惊变成了麻木:“所以,你失踪的这段时间,是穿越到异界跟一条鱼谈起了恋爱?”

怪不得白陆文请救援队搜了大半个月,连尸体都没找到,他还以为辞穆变成东一块西一块被野狼叼走了。

“我的好兄弟,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现在活生生地坐在这里,我他妈会立刻打精神病院的电话。”辞穆却笑了,那笑容是从心底里透出来的,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彩。“恰恰证明这是我的幸运,我现在很幸福。”辞穆的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我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是他捞起了我。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白陆文看着他,看着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被家族压抑得几乎失去所有光芒的朋友,此刻脸上那种毫不掩饰的、满溢出来的幸福,忽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那些匪夷所思,那些颠覆三观的冲击,在辞穆这一个笑容面前,好像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这半辈子的惊吓都吐出去。他站起身,走到辞穆面前,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行吧。”白陆文拍着他的背,力道很重:“你牛逼。”

“能活着回来,还一步到位解决了终身大事,我还能说什么?”他松开辞穆,上下打量着他,有些哭笑不得:“恭喜你,我的朋友,新婚快乐。”

辞穆眼眶微热,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

然而,这温情的气氛没能持续三秒。白陆文的表情瞬间一收,那股精明商人的气场又回来了,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好了,私事说完了。”他拉过一张椅子,在辞穆面前坐下,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现在,该谈谈正事了。”

笑闹结束,辞穆脸上的那点暖意迅速褪去,沉了下来。“美莎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名字一出口,房间里好不容易回暖的气氛瞬间又降回冰点。

辞穆回来后,在手机上搜索过辞家集团的一些消息,看到过一则某集团千金与某新贵联姻的报道,照片上的美莎穿着奢华的婚纱,笑得僵硬。那之后,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无音讯。 白陆文脸上的慵懒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摇了摇头。“不太好。”

他言简意赅:“你出事后没多久,她就被家族当成筹码嫁了出去。婚后基本就是软禁,住的那个别墅跟铁桶一样,我费了点劲才安插了一个人进去当保姆。”

白陆文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我的人说,她大部分时间就是坐着发呆,不说话,也不出门,自杀过两次。”

他看着辞穆,一字一句地补充。“最近,她怀孕了。”

“怀孕了?”

辞穆重复了一遍,嘴角竟然勾起一抹极淡的、毫无温度的笑意。

“嗯,月份应该不小了。”白陆文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点了几下,像是在计算日期。“她结婚的日子,就在你‘死讯’传出后的第三周。”

白陆文整个人靠进椅背,指尖在自己的膝盖上一下下地敲着,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你失踪,快三年了。”他的嗓音压得又低又沉:“我这两年也在收购辞家的散股。你那几个伯伯家的那群废物决策一塌糊涂,两年亏空了上百亿,连欠薪的丑闻都闹出来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叹息道:“而持续给辞家输血的,就是你妹妹嫁过去的那一家。”

白陆文的语速不快,字字清晰:“用她换钱,用钱买股份。现在,对方手里的股权,马上就要到百分之二十了。”

辞穆沉默地站着,周身的气场冷得像是要把空气都冻结。他忽然动了,转身走向九艉,动作轻柔仔细地帮九艉理好兜帽的边缘,将那张惊心动魄的脸完全遮盖起来。做完这一切,他才给自己戴上兜帽,阴影将他脸上的神情尽数吞没。

他弯腰抱起一直安静待在旁边的苗苗,抬起头,目光穿透阴影,直直地钉在白陆文身上,声音没有半分温度。

“我现在就想回去见美莎。”

“没问题,兄弟。”白陆文没有丝毫犹豫,他利落地划开手机屏幕,上面已经是一份规划好的路线图。他用指尖点了点屏幕上的某个小岛:“我们先坐船去x岛,我在那里有渠道,用最快的速度给你们办两个干净的身份。然后,直接机场转两趟。”

他的安排滴水不漏,话音刚落,那股子精明干练的气场却忽然散了。白陆文的视线落在辞穆怀里的苗苗身上,眼神瞬间柔软下来,他搓了搓手,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朝苗苗张开双臂,语气都带上了几分讨好:“哎,小盆宇,能给干爹抱一下吗?”

辞穆顺势将孩子递了过去,苗苗一到怀里,白陆文立刻乐得找不着北,他抱着孩子颠了颠,结实的手臂稳稳地托着,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能开出花来,对着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亲昵地蹭了蹭,大声宣布主权:“干儿子!这是我的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