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妈妈的离开(第2页)

“你都多大了，还哭，真羞，看来你一点没变，还是那个爱哭的小屁孩。”

梦里的依晨穿着花裙子，念晨没见过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衣服，但她一点不快乐。

“我想妈妈和你，可是爸爸不让我回去，还有那个女人，她打我，每天不给我饭吃。”

“你为什么那么软弱，你和他们闹，然后跑回来不就完了吗！”

梦里，念晨为软弱的姐姐感到不争气，不禁有些生气，大声吼道。

“不，我不想回杨树湾了，咱家太穷，我喜欢城里的生活。”

“江依晨，你混蛋。”

一着急，梦醒了，念晨吓死了，她才不相信，姐姐会变呢！

“姐姐，等着我，等我攒够路费，一定把你找回来，相信我哦！”

念晨下定决心，干活更卖力了。并且偷偷刨药材，还批发点小食品，偷偷放学去卖，利润还不小呢？除了交给妈妈那份，她自己还留了一部分，她要攒路费去接姐姐呢！

每次想到姐姐，念晨有用不完的力，田里的，屋里的活都抢着替妈妈做。她要让妈妈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这样想，念晨也好好学习了，本来就是个聪明的孩子，看着写满优的成绩单，终于看到了妈妈笑了。

“妈妈，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就把你接到城里，好不好？”

“就怕等不到那一天啦！”

妈妈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眼眶又红了。念晨最怕妈妈伤心的样子，想尽办法逗妈妈开心，屋子里传出久违的欢乐气息……

妈妈的脸更白了，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就像秋天的树叶一样，越来越枯萎了。玉琴是个刚强的女人，再疼痛，她也努力地忍着，攥着手里仅剩的五百块钱，她说什么也不能浪费了，她要留给小女儿，让她去找舅舅。

以前，每当江晨国的汇款单送来时，妈妈都会毫不留情地丢在地上，这下可乐坏了叔叔。后来，叔叔索性不送过来了，送也是白送，那母女俩真是傻瓜。

念晨支持妈妈的举动，她理解妈妈，这一点她最像妈妈了。

姐姐的信越来越多了，她有些招架不住了。每次想看信的时候，就觉得是对妈妈的背叛。有时认为姐姐走了，就是一种背叛，她已经属于那个人的一部分了。

想到这些，念晨又把那些信藏了起来，她要忍着，忍到自己和依晨团聚的那天。她和妈妈必须坚守这个约定，和这个人老死不相往来。

玉琴熬到了清明，最终还是带着遗憾离开了。临死的那几天，她一再嘱咐小女儿，必须按照信件地址找舅舅去，到那里要好好学习。

念晨只有哭的份，是啊！十五岁的小丫头，面对死亡，只能束手无策。

玉琴是在呼唤“依晨”的名字中，离开了这个让她受苦的世界。念晨明白，妈妈是带着遗憾走了，她多么想最后再看一眼引以为傲的大女儿啊。

此刻，念晨竟有一些恨姐姐了，都十六了，为什么不看看我们来呢？

妈妈死了，远处的乌鸦好像也附和着念晨的心一样，不住地哀鸣着。

山沟里一座孤零零的新坟前，站着一脸凝重的念晨，攥着妈妈留给自己的五百块钱和捆起来还没拆封的信，她是和妈妈告别来了。不知怎地，站在坟墓前，念晨一滴眼泪没有流下来。

“妈妈，我一定带姐姐来看你，你等着我们。”

念晨走了，消失在晨曦的雾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