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白活(第2页)
她回过头来朝他咧咧嘴,晃悠着小包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截住她,拿走她的包,别让她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拿出去卖了。”
厚圃说出这么一句,心下霎时悍然,难道他陈家,已经到了小老婆偷家私出去典卖的破落地步了?
司机老汪奉命围堵,倚清怎么肯,她到了这个境地,还顾及什么脸面,撕开嘴巴大骂:“狗东西,你敢!这是老娘应得的。你敢抢走?老娘跟你拼命!”
老汪到底也人心肉长,她都这样了,他也发怵。
“拿下来,拿下来!”陈厚圃叫嚷的声音一发含混。
老汪只得说冒犯了,上手来夺。
顾倚清左躲右闪:“姓陈的,你他妈的就是个畜生,老娘跟了你两年,被你天天欺负,也被你一对狗崽子欺负,今天,今天.......,夭寿了,老天爷开开眼吧!打天雷劈死这一家人吧!他们不配活在这世界上.......
她的话,句句让陈厚圃心惊,他要是自己能动,早就冲过去一脚把这臭娘们踢下楼。
“东西拿下,让她滚,不要再让她在我家出现,我不要看到她,滚!”
老汪再不能怠慢,钳住顾倚清的上臂,小包金属链条勒了她的手腕,她滋着牙“啊”一声叫出来。
包被拿走了,她去抢,老汪擡起一脚,“哎呀妈呀”,她像条破棉被似地滚下楼梯。
“老爷,怪重的,您看看。”老汪快步跑到厚圃跟前,呈上腰子形的缝了珠串的软布包,这个包,是顾倚清舞女从良时自己的私货。
楼下也有一些下人们,挤在角落里看热闹,顾倚清满身疼痛抓着楼梯扶手勉强站起身,她觉得嘴巴黏黏的,咸咸的,拿手一摸,满手红,这才觉得嘴巴生痛,一颗血糊糊的白牙落在楼梯的第二步台阶上。
“唾!”她一口老血吐在陈公馆衔接楼梯的白色大理石上,红配白显得异常醒目,她远远望向需要两个人架着才撑起骨架的陈厚圃。想当年,厚圃说,小清,你跟我回家,当我的姨太太,吃香的喝辣的,从此享福。她当然知道陈厚圃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是她想,再怎么艰难,也能过上几天清清白白的日子。
“就当老娘白活了两年!”
她就这样衣衫凌乱、一嘴鲜血、鞋子滚落了,连那颗掉落的牙齿也不要了,跌跌撞撞地走出陈家大门,她追古忆今,当时进门的傻女子简直光鲜充满了希望。
厚圃没有打开包,就凭那份量他大概知道那里装着什么,卧室里顾倚清能够找到的东西,也能值上几个钱。他在下人们的搀扶下来到床边,保险起见,先命人把手枪收走,然后对着光着上半身,裤子还没收拾利落的陈彦柏,咬紧牙关伸x出手,所有力气用尽了,巴掌往那没有人色的脸上扇去。
“啪!”房里的陈丽芬,走出陈家大铁门的顾倚清都听得见。
“哇!”陈彦柏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嚎啕大声哭了起来。
“爸,我没法做男人了!我完了,我试了各种方法,我做不成男人了!我不行了!爸,你绝后了,陈家绝后了!爸……!”
*下人或者小老婆偷卖家里的东西一般是家业衰败的象征,所以厚圃心惊。金瓶梅里西门庆死了,李娇儿就干的是这事。金瓶梅是本经典。这两天尽推书了。呵呵。对了,元宵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