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嚼舌根
一旦沾上,就再难放开,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一种状态。说是前世有缘也好,或是今生上天的安排,他一辈子都记得,忧愁的女子在细雨霏霏的路灯下,那样子,是要撞到他的身上来。
“阻着您的道儿了。”他微笑着,一眼之下,细雨落进了他心里。
把她揉进怀里,唇上一丝都不舍得放开,他心里是有许多话要跟她说的,全来自一种炽热的情感。
是这炽热的情感激发了他的欲望,如果人只有生理而没有情感,那完全就是畜生一般。
他的手往她的腰里摸进去,扣子是他扣的,当然也知道怎么解,蔽体的衬裙是一片绸,他的手在她腰
她完全被他控制住了,他的嘴离了她的唇,怕她说出拒绝的话来,不敢远离,只在她嘴角边徘徊;他一条手臂横过去,扣着她的左肩;另一只在旗袍里面的手放肆的很,那旗袍虽然穿在她身上纤毫毕现,总有手指头移动的空间,他缓缓推起那绡薄的绸子,还有一层障碍,然而障碍的存在是为了让他清除障碍。
“赫……”她轻轻哼出一声来。
不敢哼地太响,一是她自小如此,有十分的快乐,压抑着只让人看出三分来;一是窗下有船行水,楼下,有人走进这旅馆里来。
“老板,我们是来领蹄胖的。”
木头造的房子,地震起来可能压不死,就目前而言,顶不方便,底下人说话的声音都听得见。
他就知道,一进这房间他就有预感,店主狡猾得很,说隔壁不住人,虽然现在也已顾不上了,这不能不说是这远离世俗的婚礼唯一的遗憾。
“赫,幼成,你不要……”
一片白羽轻飘飘落下尘埃来。
这是她的屏障,未曾由男人的手给予她这释放的自由,说释放,更像是失去安全感,因为但凡自由,都要付出代价,他敏感地体知这一点,火热的唇贴着她的耳畔:“虹影,宝贝,我的太太……,放心,放宽心,有我呢,勇敢一点……”
一直靠着桌子边缘,桌上的碗箸杯盘并不会像她一样,尽可能地把嘴巴闭起来,它们影影绰绰相互摩擦着;他的手指是那么修长,动作是那么优雅,在戏台上拿扇子持马鞭,总有眼尖的戏迷赞叹,这会儿轻柔地触及了她的灵魂,慢慢地,像挑拨着琴弦,她情不自禁身子往后倒,喉咙里嘶出无法控制的一声来。
碗箸杯盘更加不安生,劈劈啪啪,与此同时,窗外河下划的船至少比刚才多了一半。
“这么一船菜,去哪里卖?”
“去上海,希望能多赚点铜钿。”
窗杆子掉了,窗搭襻却没扣好,桌子撞木窗,那从下往上推起的窗子啪嗒啪嗒地开出缝隙来。
“幼成……”她后仰,他身子往前倾,她力气本来就不足,此时已被他抽去了一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大概只有蚂蚁才能听得见:“这样……这样怕是不行的。”
自然是不行的,他只是情急,地方都没有时间换,床没多远,打横把她抱起,她脚上的鞋子掉落在地板上,“咚”地一声,她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
楼下领蹄胖和糖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些孩子,听到这一声便大声叫:“呦!什么声音?吓人一跳呢!”
他笑她,闭上眼睛并没有用,关上耳朵可能心更静一些,但那也只是掩耳盗铃。“别怕,”他说:“他们不至于上楼来。”
安慰是这样地安慰她,他自己也不能够肆无忌惮。毕竟孔孟之道打的人生基础,羞耻感男女都有一些,他脚上是皮鞋,那年头,皮鞋是时髦货,有人逛马路脚步故意沉重,好让皮鞋踏地的声音别人都听得见,这是他目前最想避免的,脱了皮鞋,双手担负着她的重量,轻手轻脚地到床边,把她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