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雪莲泣血
往生河的涟漪裹着未散的龙吟,寒霖的虚影浸在鎏金血凝成的河水中,霜魄凝成的指尖正被波纹一寸寸蚕食。言兮赤足踩碎河面浮冰,足底黑莲啃噬着冰层下暗红的血丝——那是三百年前寒霖埋龙血时,不慎滴落的指尖血。
"你的魂火在发青。"凌渊的断角抵住寒霖半透明的后心,逆鳞灰混着酒液浇在虚影上,"棺材板,死了都不忘省灯油?"
寒霖的虚影忽然侧身,霜气凝成的手掌捏住凌渊腕间跳动的青筋:"你的龙心里缠了雪蚕丝。"他破碎的左眼映出对方心口隐约的银光,"什么时候中的蛊?"
梅林忽起飓风,凋零的花瓣化作利刃。言兮的白发绞碎三片袭向凌渊后颈的冰刃,金瞳却死死盯着寒霖掌心浮出的霜纹——那纹路正与凌渊心口的银丝纠缠成并蒂莲。
"不是蛊......"她染血的指尖突然刺入凌渊心口,拽出一缕裹着冰碴的情丝,"是雪庐那夜,你替我剜眼时落的咒!"
凌渊闷哼一声,龙尾扫断七棵梅树。他沾血的手掌按住言兮后颈,獠牙几乎咬破她耳垂:"臭丫头,你当年捅我的那一剑......"鎏金血顺着锁骨滑落,"是不是也掺了这破咒?"
寒霖的虚影在两人之间碎成冰雾,又在三尺外重凝:"雪蚕吐丝需以千年雪莲为引。"他忽然抬手截住一片飘落的梅瓣,冰霜覆盖的花瓣上浮现出猩红纹路,"有人在用泣血莲种情蛊。"
话音未落,往生河突然结出冰莲。每朵莲心都蜷着条青灰色小虫,虫身布满与凌渊心口相同的银丝。言兮的金身裂痕中钻出黑莲焰,火舌舔舐冰莲的瞬间,整条河响起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晚了。"寒霖的虚影被声波震出裂纹,"情蛊已入识海。"
凌渊的龙爪捏碎扑来的蛊虫,粘液却渗入鳞片缝隙:"放屁!老子......"暴怒的嘶吼突然变调,竖瞳中浮出言兮三百年前穿嫁衣的模样。他踉跄着跪倒在冰面,逆鳞灰凝成的战甲寸寸龟裂:"臭丫头......你把婚书......藏哪了......"
言兮的霜剑抵住他咽喉,剑穗上褪色的婚书碎片无风自动:"凌渊,看着我!"金瞳中龙纹暴涨,"那是蛊毒幻象!"
"幻象?"凌渊染血的指尖抚上剑锋,痴态忽变狞笑,"那这副身子总不是幻象吧?"他猛然撕裂胸口鳞甲,跳动的龙心上缠满盛开的雪莲,每片花瓣都映着寒霖剜眼时的画面,"棺材板,你当年种蛊时......咳......是不是连自己的魂也喂了?"
寒霖的虚影骤然凝实。他徒手探入凌渊胸腔,霜气冻结了盛放的雪莲:"雪庐那夜我剜的是自己的眼。"冰晶自龙心蔓延至全身,"给你下咒的......"
地底传来玉器碎裂的清音。三百里冰面同时炸裂,绯夭的残魂裹着雪莲根须破水而出:"自然是我这个证婚人!"狐尾扫过之处,冰莲中的蛊虫尽数爆开,"当年雪庐红烛下,仙君以眼换咒,龙君以血饲蛊——"腐化的龙角从她额间刺出,"这般精彩的情劫,怎能不存进往生河?"
言兮的霜剑突然调转方向,剑尖刺入自己丹田。金丹裂开的刹那,往生河水倒卷成瀑:"拿命种的情蛊......"黑莲自她七窍涌出,瓣膜上全是被蛊毒篡改的记忆画面,"也配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