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是潮湿、是梅雨季

春高之后，迎来了短暂的寒假。

柚凛开始着手准备出国留学事宜。

在观看全英视频学习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发出“嗡”的震动声。

柚凛随手拿起，扫了一眼上面的消息，心跟着微微一跳。

[研磨：柚凛，明天有空吗？要不要去小学看看？]

小学么？柚凛知道研磨说的是对她而言只有短暂几个月的那所小学。

柚凛本想一口回绝，但莫名想起初见时研磨望向自己那复杂的眼神……

[柚凛：没有安排。那就去吧，只有我们两个是吗？

研磨：只有我们。]

柚凛捏了捏酸痛的脖子，好像……对明天有期待了。

两人约好在小学的门口汇合。柚凛走到那里时，研磨已等在了那边。

许是春天要到了，吹来的风也变得和煦，不再是单调的冷冽。

柚凛瞥见阳光洒下，洒在研磨金黄的发梢，他像是晒足的猫，慵懒地眯起眼，打了个哈欠。

“早上好呀，研磨。”柚凛悄声凑近他，“你不会昨晚又熬夜玩游戏了吧？”

研磨即使被人拆穿了，也能装得毫无破绽地否认。

“没有。”

研磨将游戏机揣回上衣兜，空出的手伸了过来。柚凛自然地搭了过去。

“我们早就毕业了，能进去吗？”

“可以，我提前来看过。”

“诶？”柚凛惊讶地看了眼身边人。研磨像猫似的扭过头。

对于这所学校，柚凛完全没有印象。从操场走过去，见到有许多的游乐设施。

看见秋千，柚凛眼睛发亮，饶有兴致地坐了上去，脚尖轻点地面，很快就晃动了起来。

“研磨，研磨，来推一推。”

“还不够高吗？”

“研磨你不会是恐高吧？”柚凛笑嘻嘻地反问。

只见研磨停下推的动作，也坐到了另一边的秋千上去。

“这点高度算什么啊。”

“因为这是小学设施。”

柚凛双手拉着秋千的绳索，身子偏向研磨的方向。

“我那时候和你玩过这个吗？”

研磨眼睛看向在不远处操场上训练的学生们，不假思索道：“对。你回忆起来了？”

“嗯……”柚凛闭眼仔细思索，最终皱眉摇头，“还是没有。”

研磨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站到柚凛的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没有想起也没关系。”

柚凛含糊地“唔”了一声。心里默默感到愧疚。

“在这里，有一个地方，我是一定要带柚凛来的。”

“诶？什么地方？很重要吗？”

“秘密。”

“啊……真讨厌。”

两人从有许多游乐设施的地方离开，太阳正正地照着他们。

柚凛手放在额上遮阳光：“天气真好。”

“因为春天要到了。”研磨悠闲道。

“是啊……春天要到了。”

说着，研磨忽然牵起柚凛的手往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感受着将自己手包住的研磨的手掌，柚凛突然记起和研磨初见时，因为研磨给人的感觉太恐怖了，所以自己还想过如果和他扭打起来，会是谁赢……

柚凛摇了摇头：“好可怕。”

“什么？”研磨问道。

和研磨对视，那种似猫非人的恐怖感涌来，柚凛不禁脱口而出：“研磨好可怕啊！”

“……”研磨冷哼了一声，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既然已经知道我可怕了，那就请柚凛不要再做出让我为难的事啊。”

“哼，布丁头什么的才——不可怕！”柚凛仗着自己身高已经和研磨没差多少，手直接放在他头上，趁机将他的头发揉乱。

做完这一切，柚凛正准备跑开，就被手上的拉力拽了回来。

失策！忘记我和他还牵着手。柚凛叹息。

研磨凑近，柚凛条件反射性地想往旁边躲。研磨的嘴唇轻轻碰到了她的脸颊，停顿了一瞬，似乎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别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牵着人继续往前走。

出入口的鞋柜看上去很小。柚凛和研磨穿过走廊，上了楼梯。

“我都不记得是哪个班……研磨记忆好厉害。”

“记忆好也很麻烦啊。”

“为什么？记忆好做什么都很快吧？”

“并没有。”

研磨吸了一口教室里熟悉的空气，带着人径直往窗边的位置走去。

“因为记忆太好，所以我一直都记得柚凛和我在一起的时光，记了好多年，本来都以为没机会和柚凛再遇见了。”

“……”柚凛心里蓦地一紧，“初、初恋吗？”

“其实初恋本没有什么意义，都是后来所赋予的。”研磨和柚凛坐在位置上，共同看向窗外。窗外有小孩子嬉闹，声音传了上来。

“遇见柚凛之前，这也许只是一场过得很快的梅雨季，潮湿但每每想起都会隐隐作痛，我以为那是你不告而别所带来的期盼落空。”

研磨注视着柚凛的侧脸。柚凛察觉般地回头，一猫一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