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天幕破裂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月华烬 寒江雪强行催动本命月华压制魔气,五脏六腑几乎被反噬搅碎。
顾栖寒不顾她嘶吼推拒,强行将仅存的护体灵力灌入她体内。
“死不了!”他指尖微颤,语气却是雷霆震怒,“再乱动,我亲自打断你的腿!”
寒江雪被他眼中痛色灼伤,终于放弃挣扎,任那温润的力量游走于枯竭的经脉。
半空楚风化身火焰风暴,漫天符箓竟在烈焰里硬抗火魔领主毁天灭地的攻击。
“给师兄师姐拖时间!”他额头青筋暴起,血珠自爆裂的嘴角溢出。
祠堂内圣树金光终于穿透魔障。被锁链束缚的焦枯尸体猛然睁开血红双瞳!
深渊之中,万古的沉眠已被彻底惊醒——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块,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扯动全身撕裂的痛。寒江雪蜷缩在冰冷的石板地上,五脏六腑早已移位,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冰冷带刺的铁爪正攥住它们向内狠狠拧绞。经脉里奔涌的不再是温润的灵力,而是狂暴失控、灼烧一切的异种魔能,那是强行催动本命月华压服侵入体内火魔源质的可怕代价。
魔纹带着腐骨蚀肉的阴寒邪力,在她额角与脖颈皮肤下如活物般明灭凸起,所过之处,是深入骨髓的刺痒和尖锐的灼痛。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沉重的鼓槌敲打着破锣,震得她耳膜嗡鸣,连意识都被这无穷无尽的痛苦磨蚀得模糊起来。唯有体内深处那道被强行点燃的本源月华,如一捧在寒风中倔强摇曳的细小冰焰,死死咬住魔气的咽喉,为这溃不成军的身体勉强守住最后一片阵地。
视野里赤红一片,被火魔领主打碎的神殿穹顶投下参差的光斑,碎石如雨般簌簌砸落。她模模糊糊地感知到一道迅疾掠来的熟悉气息,带着无匹的威压,瞬间盖住了所有令人作呕的硫磺与血腥。那是滚烫的、熟悉到令人心颤的威压。
“别过来……”她喉咙里滚出破碎嘶哑的音节,每一个字都磨着骨头般艰难。失控的魔气是剧毒的荆棘,缠绕她,也噬咬着靠近她的一切。她的手臂被深红的血痂覆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更想推开那个靠近的人影。
可一双滚烫有力如铁钳般的手,无视她微弱得近乎无力的推拒,强硬地按住了她的手腕。那炽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穿透衣衫,烙印在她冰冷的肌肤上。
“找死!”一声雷霆震喝劈入混乱的意识,如同寒冰坠入滚油,炸开她混沌的痛楚。顾栖寒的面容在血红跳动的视野中放大。墨发微乱,几绺被汗水打湿贴在俊朗紧绷的侧脸,沾着暗红的灰尘和不知是谁的血。那双总是沉寂如古井的深邃眼眸,此刻却被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焚烧的怒意点亮,深处翻滚着的却是远比怒意更汹涌、更深沉、近乎碎裂的东西——一种带着巨大痛楚的焦灼,像冰层之下沸腾的岩浆。
那眼神像滚烫的烙铁,瞬间烫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深处。所有的嘶吼挣扎在这目光下冻结、粉碎。
不顾她的颤抖和咳喘出的腥甜,他另一只手早已贴上她冰冷的丹田位置。指尖触及皮肤的刹那,微不可察地狠狠颤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枯竭衰败的灵力波动便从他身上猛地爆发出来。那感觉如同强行挖取心脏最后的精血,是燃烧道基的惨烈!温润清冽的灵流,如同干涸河床迎来的第一道纯净雪水,带着他本源的气息,近乎蛮横地撞开她体内紊乱枯槁的经脉壁垒,强行灌注而入!
刹那间,被碾碎又点燃的冰与火在她支离破碎的体内轰然相撞!那温润的力量是滋养甘霖,强行抚平魔气暴走带来的寸寸灼伤与裂痕,将她从濒临彻底崩溃的毁灭悬崖边上猛地拖拽回来。但那力量本身的枯竭感又如此清晰,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洞,仿佛下一刻就会断绝,无声诉说着输送者同样逼近极限的消耗。
一滴滚烫的液体砸落在她冰凉的下巴上。那是他的汗,滚烫灼人。他俯视着她,眸中风暴未息,出口的话语却带着碾碎一切反叛的、冷酷的镇定:“死不了,只要你别再自己寻死。” 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在铁砧上,冰冷生硬,“再动一下,”他的手指威胁般地收紧,力量大到几乎能捏碎她的腕骨,“我立刻打断你的腿!”
虚空中,那悬浮着的巨大火焰图腾核心处,火魔领主庞大如山岳的狰狞身影模糊不清,唯独那颗狰狞的头颅在疯狂摇曳的魔火中清晰得如同深渊恶魔的咆哮。无数条由纯粹魔焰构成的巨蟒,自那头颅之后奔涌而出,每一条都仿佛熔岩地狱的核心,贪婪地撕扯、吞噬着空间里残存的秩序灵光,要将整个天地都拖回无光的混沌火狱。
神殿的残垣断壁被恐怖的魔压碾成齑粉,又在高温中化作翻滚的熔流,向更远处崩塌蔓延。那恐怖的魔威,足以碾碎一切元婴以下的生灵意志!
“给师兄师姐——拖!时!间——!” 一声倾尽神魂之力的狂啸,从半空那片狂暴的火海风暴核心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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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他整个人已然化作一颗压缩到极限、即将爆裂的烈日!不再是往常那般飘忽灵动,而是一种玉石俱焚的狂猛!火焰不再是他的辅助,而是将他自己从内而外燃烧的薪柴!皮肤皲裂翻卷,每一寸血肉都向外喷射着炽白的烈焰光弧。 “无量劫狱,给我——开!”
无数道流转着奇异金色铭文的符箓,竟无视了足以焚尽金铁的恐怖魔焰,如同扑火的飞蛾,密密麻麻地自他身周燃烧的焰光中暴射而出!这些符箓像是活物,循着某种天地之力的玄奥轨迹疾速旋绕、勾连、叠加,瞬息间在他身前百丈空间内,交织成一张巨大无比、流转着晦涩金色光晕的立体符图!图卷展开,如同在真实世界里嵌入了另一层微缩的、蕴含无量劫火的符箓空间!
正是当日他险些丧命才堪堪撕开一角的符箓世界——“无量劫狱”!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撕开一角,而是以自身燃烧的灵魂之力,引动了这禁忌符图中最核心的一道力量投影!
符图成型的刹那,虚空中响彻起沉浑宏大的诵念之音。火魔领主那咆哮着喷吐而出的数百条灭世魔焰巨蟒,仿佛猛地撞进了一片粘稠凝固、又布满亿万细碎金色刀锋的空间泥沼之中!那狂暴绝伦的冲势被无形的规则层层剥蚀、切割、迟滞!
如同无数条暴怒的孽龙同时撞击在坚不可摧的神山之壁!
轰——隆——!
空间仿佛是一块巨大的幕布,被两头毁灭巨兽的角力扯得剧烈抖动、拉伸、变皱!肉眼可见的、蛛网般的空间裂痕瞬间密布在符图边缘与魔焰洪流交接之处,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刺穿耳膜的尖锐鸣啸和毁灭性的震荡波纹!神殿地面、墙壁、仅存的巨柱瞬间承受了无法想象的压力,炸开一片又一片刺目的灵力冲击波,如同飓风过境!
楚风身悬在那无量劫狱符图的核心,承受着来自深渊魔主每一次冲击的反噬巨力!金色的道袍早已化作燃烧的残烬,裸露的肌肤上崩开无数血口,又被自身燃烧的火焰瞬间烤焦。额头青筋根根暴凸跳动如活蛇,鲜血自眼眶、鼻孔、爆裂的嘴角渗出,转瞬又被高温灼成触目惊心的焦黑痕迹。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发出野兽般的呜咽,血与火从咬紧的牙缝中迸射。巨大的符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扭曲、濒临溃散!纯粹境界的鸿沟,足以碾碎任何技巧。每一息都是焚身碎骨般的煎熬!全靠一股狠厉到燃烧神魂的意志,死顶着那毁天灭地的冲击不退。
“顶住…顶住……”嘶哑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在烈焰燃烧的体内和狂暴魔力的冲击下打颤。
——
幽深的祠堂内部,与外界毁天灭地的景象隔着一道无形的距离。神像前的粗大烛火,只剩下惨淡几颗火星,在绝望的黑暗氛围中摇曳颤抖,随时都会熄灭。四壁的裂隙蛛网般蔓延,浓稠如墨的魔气丝丝缕缕渗漏涌出,散发着冰冷刺骨、不祥的腐败气息,似乎要将此地彻底吞噬。
然而,在这片幽暗死寂的中心,在那扭曲纠缠、布满污秽黑红色魔纹的粗大漆黑锁链深处,那株植根于祭坛裂缝里的、同样枯槁发黑的老树——此刻却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灿烂、最本源的圣光!
圣树仅存的几根枝桠上,残余的叶片猛烈摇颤!一层浓郁到如同融化黄金液体的灿烂金光,从它枯槁的核心处轰然绽放!
嗡——
古老的、神圣的、仿佛来自生命诞生之初的清越嗡鸣,宛如实质的纯净水波,猛地在祠堂狭小的空间里荡漾开来!金光瞬间压倒了所有摇曳的烛火,如同利剑撕开层层叠叠污秽的魔障!所过之处,墙上张牙舞爪蔓延的魔纹发出不堪承受的“滋啦”尖叫,如活物被烫伤般剧烈扭曲退缩;地面渗出的黑红魔气与金光碰撞,像是被浇了滚油的雪层,瞬间蒸发、净化,发出凄厉而无声的湮灭嘶鸣。
这纯粹而浩瀚的圣树之力,带着创世之初驱散混沌蒙昧的至高法则,虽然微弱如风中残烛,却精准而凛然地刺穿了层层侵蚀而来的魔意!
祠堂里的时间仿佛被这骤然爆发的神圣金光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
“喀…喀啦啦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不堪重负的绷紧摩擦声骤然响起,在寂静而充满圣光的祠堂里刺耳得惊心动魄。
圣光笼罩的核心,正是那株枯朽神木下方牢牢嵌进祭坛的古老石台。石台上镌刻着模糊的古神祭祀符文,早已被岁月和污秽侵蚀得几乎不可辨认。几道粗如手臂、闪烁着不祥冰冷金属光泽的乌黑锁链,如同嵌入石头的毒蛇,一端深埋于祭坛,另一端则如饥渴的毒蛇,死死缠绕在祭坛正中央那具焦枯干瘪的“尸骸”之上。
那具曾被所有人当成某种古老祭祀牺牲品、早已失去任何生机波动的焦黑身体,在纯粹圣光降临的瞬间——竟猛地剧烈一颤!
覆盖着厚厚的焦痂、龟裂如干旱河床的胸膛区域,那层漆黑如炭的死皮之下,一道微弱却无比清晰的赤红色光芒,毫无征兆地骤然亮起!随即,那束缚着胸膛的最粗一根魔纹锁链上覆盖的污秽魔纹,如同被投下巨石的污浊水面,发出了“嗤嗤”被净化的燃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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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细微的响动像是某种崩塌的序曲。 噗。
如同一个沉睡了千万年、干涸了千万年的古井,突然落下了一滴清泉,发出清脆而微弱、却又洞穿时空的声响。
紧接着——
噗通!
噗通!噗通!
那微弱的赤红色光芒猛地跳跃、膨胀!像一颗在焦枯胸腔内重新复苏搏动的心脏!
每一次沉闷而有力的跳动,都让整个祭坛乃至石台与之产生共鸣!石台表面的尘埃和碎石簌簌抖落。缠绕在焦枯身体上的粗大魔链骤然绷紧到极限,发出一连串更加刺耳的“嘎吱——嘎吱——”声,仿佛在疯狂对抗这股突如其来的、足以撕裂它们的复苏之力!那锁链上无数游走的黑红魔纹疯了般闪烁、扭动,试图镇压反扑。
然而,圣树纯粹的金辉如同温暖的母体,温柔而坚定地笼罩着那焦枯的身体,持续冲刷、净化着古老锁链传导过来的污秽魔力。焦枯身体每一次搏动,都让那赤红的光芒更加炽盛一分!
禁锢的力量在神圣与复苏的交织中急剧衰退。
终于,在那不断强化的沉闷心跳达到某一个临界点的刹那——焦枯尸骸那深陷紧闭的、覆盖着厚重焦炭般眼皮的眼窝深处——
两束纯粹得、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猩红血光,如同沉睡千万载后刺破永夜深渊的雷霆,毫无征兆地、猛然撕裂了沉重的焦黑眼睑,穿透虚空,灼亮整个祠堂!
那不是任何生灵所能拥有的眼神。那是一种冻结了亘古时光的纯粹凝滞感,是无尽深邃的暗渊本身突然掀开了一道裂缝。仅仅是被那红光扫过,祠堂内无所不在的金色圣辉都似乎在瞬间暗淡了几分。
祭坛周围的空气凝固如铅块,沉重得几乎要压碎灵魂的壁垒。时间凝滞了那么一瞬,却又仿佛被那睁开的猩红双瞳无限拉长到一个令人窒息的地步。下一秒——
哗啦啦啦!!
缠绕在躯体四肢上、那些饱食了无数岁月污秽魔力的粗大锁链,如同遭受了无法抗拒的审判力量的冲击,突然发出了濒临崩溃的哀鸣!赤红光芒如同熔穿精铁的流火,自尸骸那具焦枯的胸膛深处狂猛地倾泻而出!刺目的血光顺着那些布满污秽魔纹的锁链极速蔓延、燃烧!
锁链发出令人神魂都为之刺痛的“嗤嗤”燃烧声,链身仿佛被内部急速增生的力量撑到了极限,表面甚至凸起一个个恐怖的鼓包!乌黑冰寒的链条在猩红的力量侵蚀和圣树金光的双重净化下,如同被投入熔炉焚烧,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扭曲、变形、软塌!
喀嚓!喀嚓!喀嚓!
清脆骇人的崩解声密集如暴雨!无数细密的裂痕同时遍布数条粗大锁链!锁链上那些原本狰狞游走的黑红魔纹,如同被投入盐水的蛞蝓,迅速枯萎、剥落、蒸发!那是比死亡更彻底的湮灭!
猩红血光如实质的液体从尸骸周身每一个龟裂的缝隙中流淌出来,那干瘪枯槁的肢体,竟像是获得了某种滋养,以一种诡异而令人心悸的速度,变得“鲜活”起来。
这具被镇压在此、不知多少万载的恐怖存在,在深渊底层沉寂了万古的意志,彻底苏醒!
祭坛中心的猩红光焰猛地向内一缩!一股无形无质、却让整座巨大神殿乃至上方山脉地脉都为之狂烈震荡的意志冲击波骤然爆发!那不是声音,不是攻击,而是信息,是宣告!
“万…物…皆…归…虚…无……”
古老的意志如同亿万亡魂的呓语叠加,直接在感知它的每一个生灵精神核心深处嘶吼!
“阻吾道者…皆…焚!!”
最后一个意念如同焚烧诸天的灭世业火,轰然砸落!
轰隆——!
祠堂顶部的巨大砖石连同承重的巨梁再也无法承受那瞬间爆发的、从祭坛深处传递而来的恐怖力量与暴戾意志的冲击,如同被无形的巨拳狠狠砸中!整个祠堂顶部炸裂开来!狂暴的猩红魔气混合着纯粹的湮灭意志,如同深海里骤然升腾起的血火山柱,带着埋葬万灵的恐怖啸音,径直轰穿了层层叠叠的断壁残垣,向正在激烈交锋的上方战场——那对峙的火焰魔影和摇摇欲坠的金色符图——狂暴涌去!
所过之处,空间如布帛般撕裂,砖石化为湮粉!
外界那惊天动地的轰鸣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祭坛周围唯有锁链碎裂迸溅的金铁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无形意志咆哮带来的精神穿刺剧痛。
顾栖寒按在寒江雪丹田处的那只手没有丝毫动摇,依旧稳固,持续输入着几近枯竭的温润灵力,顽强地在她体内构筑最后一道防线,抵御着魔气反噬与外部意志双重冲击。但那持续不断输送的力量源头却在清晰地告诉他,枯竭的界限随时都可能到来。汗珠自他绷紧的下颌滴落,砸在寒江雪苍白的脸上,每一滴都滚烫得如同他眼中几乎要焚灭自我的焦灼。他死死盯着怀中气息微弱、痛苦蹙眉的女子,喉结剧烈滚动,将所有翻涌的焦虑和毁灭冲动死死压在胸腔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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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崩塌处透下的光斑剧烈摇晃,如同濒死巨兽垂死挣扎的心跳。突然,一阵沉闷如同万钧重鼓擂动大地心脏的轰鸣自他们脚下传来!整个祭坛连同深埋地脉的神殿根基都在无可抗拒的伟力面前呻吟、战栗! 哗啦——嗤!刺耳的尖啸声中,最后几根缠绕着躯干的粗大魔链终于在刺目的猩红能量流中彻底熔断、崩飞出去!那些乌黑的链节断裂处喷洒着细碎的猩红火星,如同被斩断头颅的恶蛟最后喷溅的污血!
石台的中心骤然一空!一股冰冷死寂、却又蕴含着无尽狂暴破坏意志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仿佛冥古死海的闸门被骤然拉开!
紧闭双眼的寒江雪猛地全身剧烈一颤!并非痛楚,而是一种源自血脉、直抵神魂最核心的冰冷惊悸!像是有冰冷的钢针扎穿了灵魂。她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巨大的寒意让她几乎蜷缩起来:“栖寒!地下…它…它出来了!”声音嘶哑惊惧,如同在梦中被厉鬼扼住了咽喉。她的身体本能地向顾栖寒怀里更深地缩去,连强忍的痛楚都被这灵魂深处的恐惧压过一瞬!
寒江雪最后那声嘶哑惊惧的呼喊,如同垂死鸟雀的哀鸣,带着穿透骨髓的冰冷恐惧,狠狠刺入顾栖寒紧绷的神经末梢。她蜷缩在他怀里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剧烈地颤抖起来,不再是魔气反噬带来的痉挛,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冰水从头浇下,每一寸血肉都在恐惧中冻结、收缩。那并非源于她自身的痛苦,而是某种更深层、更古老、源自血脉烙印的、对绝对毁灭的原始惊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