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ric 作品

第392章 裂缝中的真相(第2页)

她的嘴型最后动了动,我终于看清她说的话:"用你的执念。"

地面的裂缝突然迸发出刺目的蓝光。

我下意识抬手遮眼,再睁眼时,佐拉站过的位置只剩下一片空荡的光雾。

而在那光雾中央,有个指甲盖大小的银色种子,正随着蓝光的节奏轻轻跳动。

佐拉的声音像一根被拉长的银线,从逐渐透明的身体里渗出来时,我后颈的皮肤正随着她话里的"选择"二字泛起鸡皮疙瘩。

她的指尖还停留在我后颈的位置,那里的温度却在急剧下降,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与蓝光共鸣的热度。

我盯着她瞳孔里逐渐涣散的光,突然想起八岁那年火雨里那个模糊的影子——原来从那时起,这道选择题就悬在我头顶了。

"唤醒?

沉睡?"我的喉咙发紧,声音像生锈的齿轮。

赵博士的惊呼突然刺穿震荡的空气,他的指尖几乎要戳进石壁上的刻痕里,扫描仪的红光在他镜片上跳成乱码:"种火者!

林,你看这些楔形符号!"他的手腕在发抖,指节压得石刻发出细碎的响声,"他们用世界树的枝条做能源核心,结果整颗母星被根系啃成了蜂窝——"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镜片后的瞳孔收缩成针尖,"铭文说,任何试图控制星之根的文明,都会被当作'养料'。"

伊芙的能量刀在身后爆出一串火星,我瞥见她侧身避开缠来的紫黑触须时,战术服的下摆已经被腐蚀出几个破洞。

那些触须在离她半米处突然蜷曲,像被什么力量抽走了攻击性——佐拉的银灰色长袍彻底透明了,她的身影与蓝光融为一体,只剩一双眼睛还清晰得刺人:"星之根是世界树的胚胎。

唤醒它,它会替你们斩断地核里的老根;沉睡它......"她的声音突然被地底传来的闷响打断,"老根会在七十二小时内撑破地幔。"

卢峰的手重重按在我肩窝上。

他的掌心还残留着终端机的余温,指腹的茧蹭得我肩胛骨生疼:"地核监测站三小时前失联了。"他的呼吸喷在我耳后,带着股铁锈味,应该是刚才撞在终端机上咬到了嘴唇,"赵博士的翻译没错,种火者的母星坐标......和我们观测到的'消失恒星'轨迹完全重合。"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世界树的根缠上地核的画面在眼前闪回,汤姆小队探照灯熄灭时的黑暗,藤蔓触须扫过月亮的阴影,还有后颈从八岁起就没断过的灼痛——原来那不是标记,是倒计时。

"输入休眠指令。"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卢峰的手在我肩上顿了顿,终端机的荧光映得他眼尾发红:"你确定?

佐拉说唤醒能......"

"唤醒需要我们成为'种火者'。"我打断他,视线扫过赵博士发白的嘴唇——他刚才没说出口的后半句,应该是"被啃成蜂窝的,还有文明本身"。

指尖悬在终端机的确认键上时,我想起上个月在nAsA观测到的异常红移:猎户座ζ星消失前,光谱里也闪过这种蓝银相间的波纹。

原来不是恒星暗灭,是被世界树的根系"吃"了。

屏幕在指令输入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白光。

我下意识偏头,却看见佐拉的眼睛突然睁大——那是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情绪波动,像平静的湖面被投进块石子。

终端机的蜂鸣盖过了伊芙的能量刀嗡鸣,汉斯的震荡器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叫,他骂了句德语,手忙脚乱地调整旋钮:"干扰源变强了!

那些触须......在往核心区挤!"

"重启倒计时已启动——00:05:00。"

机械音响起的瞬间,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卢峰的手指在键盘上僵成雕塑,赵博士的扫描仪"当啷"掉在地上,伊芙的能量刀砍断最后一根触须时,刀刃上的荧光绿液体突然变成了蓝色。

佐拉的身影开始泛起星光般的亮点,她望着终端机的眼神里,惊讶中掺着几分释然:"你......改变了它的逻辑。"

"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在发抖。

地面突然又下沉了两寸,中央平台的金属围栏发出扭曲的呻吟。

遗迹外传来闷响,像是什么重型设备撞在了入口处。

汉斯踹开脚边蠕动的断须,凑近通道口听了听:"是m13爆破弹的声音。"他扯下战术手套擦了擦汗,"政府武装等不及了。"

伊芙的能量刀突然垂了下来。

她盯着刀刃上的蓝光倒影,喉结动了动:"触须......不攻击了。"我们同时转头——那些紫黑的触须正顺着裂缝缩回地底,黏液在地面拖出银亮的痕迹,像在绘制某种星图。

赵博士蹲下身,用指尖沾了点黏液,放在鼻端嗅了嗅,突然抬头:"和星之根的能量频率......同步了。"

通道口的碎石雨比之前更密集。

我抬头时,看见探照灯的白光穿透尘埃,照出几个端着突击步枪的身影。

为首的军官举着扩音器,声音被震动撕成碎片:"林宇博士,立即放下武器——"

"麻烦才刚刚开始。"我低声说。

卢峰已经扑向终端机,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着截取数据流。

他的后颈沾着石屑,却头也不回地喊:"倒计时不是十进制!

林,看这个!"他指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00:05:00在星历里代表......"

通道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摸了摸后颈,那里的皮肤又开始发烫,和地底传来的震颤频率分毫不差。

佐拉留下的银色种子还在光雾中央跳动,此刻竟与终端机的蓝光产生了共鸣。

我盯着逐渐清晰的数据流,喉咙发紧——那些代码的排列方式,和八岁那年火雨里,刻在我记忆深处的光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