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星之根的觉醒(第2页)
紧接着,机械音炸响,震得我耳膜生疼:“能量反应增强!这个装置正在自我激活!”
“所有人靠近中心区域!”我扯着嗓子喊道,左手死死地攥住后颈的衣领——藤蔓的蠕动感顺着脊椎往上爬,就像有活物在啃咬神经。
伊芙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时,右肩还挂着半截焦黑的藤蔓,战术枪的硝烟味混合着她伤口的血腥味,“外围的藤蔓退了!它们……好像在往平台方向聚集!”
汉斯拖着冒烟的震荡器踉跄着跟进,护目镜裂成了蛛网,左胳膊上的藤蔓勒痕渗着血:“见鬼了,那些黑藤刚才突然松开了手,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召走了似的!”
赵博士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盯着全息屏幕里逐渐清晰的影像:“是……是‘世界树’!”他的声音颤抖着,镜片上的泥点被汗水冲开,留下一道道痕迹,“敦煌残卷里写过,‘其根入地三千丈,其枝贯星九万里’,原来指的就是这个!”
全息影像里,巨大的树状生命体正在旋转。
它的根系就像燃烧的紫黑色蛇群,穿透地壳,在岩浆层中翻涌;而枝干却泛着银蓝色的微光,每片叶子都是一个漩涡状的星云,有恒星被卷进去,就像蜡烛遇到风般骤然熄灭——这和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观测到的异常消失恒星的轨迹完全重合。
“星之根,既是毁灭之源,亦是重生之钥。”机械旁白响起时,平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我踉跄着扶住晶体,掌心触到的冰凉中带着电流般的麻痒。
佐拉不知何时站到了平台边缘,甲胄上的星芒裂痕完全闭合,幽绿色的液体凝成细碎的光粒,在她身周飘成星环。
她的瞳孔恢复了幽蓝色,但比之前更暗,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它沉睡时,根系蔓延会吞噬恒星;它苏醒时……”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们每一张脸,“会抽干自身能量,在崩溃前为所有被吞噬的恒星重塑星核。”
“那为什么之前要封印它呢?”卢峰的终端在他手里发烫,他盯着影像里正在坍缩的树体,喉结动了动,“如果苏醒能拯救恒星……”
“因为重塑需要宿主。”佐拉的声音像冰碴子砸在石砖上,“它会与宿主的生命绑定,用宿主的意识引导能量流向。宿主活不过三天。”
后颈的藤蔓突然猛地一缩,疼得我差点栽进晶体里。
童年怪梦里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一个穿着粗麻长袍的人举着发光的石头,石头上的纹路和我后颈的藤蔓一模一样。
他说:“种火者的后裔,当星之根苏醒时,你就是钥匙。”
“所以你说我是种火者的后裔……”我盯着佐拉,喉咙发紧,“是因为这藤蔓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了手。
星环里的光粒突然聚成一只手的形状,按在我后颈。
藤蔓瞬间炸开灼痛,我眼前闪过一些碎片:宇宙中漂浮的银色飞船,穿着同样粗麻长袍的人跪在焦黑的树桩前,树桩中心嵌着一块和我后颈石头同款的晶体——那是星之根的核心。
“唤醒它,你能阻止恒星继续消失。”佐拉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但你会成为它的宿主。”
“不唤醒呢?”伊芙按住肩头的伤口,血透过指缝渗出来,“它继续沉睡,然后会怎样?”
“根系会在三年内抵达太阳系。”赵博士突然开口。
他的手指还停在全息屏幕上,指甲盖泛着青白,“刚才的星图……消失恒星的轨迹,是根系的前进路线。如果让它进入柯伊伯带……”他喉结动了动,“太阳会是第一个被吞噬的。”
门外突然传来藤蔓摩擦石壁的声响。
我转头时,月光从破碎的穹顶漏下来,照见成百上千条黑藤正沿着墙壁往上爬,尖端泛着和晶体一样的幽蓝色——它们在朝圣。
“所以这是一道选择题。”我摸向控制台,指尖离激活键还有三厘米。
后颈的藤蔓突然开始发烫,就像在催促我按下。
卢峰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全是冷汗:“老林,你童年的怪梦……那些穿粗麻长袍的人,可能是上一代宿主。”他指向全息屏幕里焦黑的树桩,“你看,树桩上的刻痕,和你后颈石头的纹路……”
“欢迎回家,林博士……”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浑身一僵——是童年怪梦里那个穿粗麻长袍的人,语气里带着欣慰的颤抖,“你终于来到终点。”
控制台的激活键在我指尖下微微发烫,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冰。
藤蔓的蠕动感顺着手臂爬进掌心,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平台下方越来越响的“咚、咚”声重合。
佐拉的星环在身后明灭,伊芙的血滴在石砖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赵博士的眼镜滑到鼻尖,他张着嘴,却没发出声音;卢峰的手指还扣在我的手腕上,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门外的藤蔓已经爬上穹顶,月光被遮成细碎的光斑,像极了童年怪梦里坠落的火雨。
我盯着激活键上自己的倒影,后颈石头的热度透过皮肤传来,恍惚间又看见那个穿粗麻长袍的人,他说:“钥匙的使命,是选择。”
我的手停在控制台上,离激活键不过半寸。
耳边的声音还在回响,后颈藤蔓的灼痛变成了温热的安抚。
平台下方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像倒计时的钟摆。
“林?”卢峰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收回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