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恩典

妇人还是没有凑够五人担保，为她的一双儿女“赎身”。林郡郡守不忍的看着妇人灰败的面容，别过了脸。

找人担保一事成功率本就不高，再加上潘志为人处事不行，林郡内的官员对潘志本就颇有怨言。

再加上潘志身为郡尉，官职不算低，导致了郡内除了他就没有符合条件的担保人。

按理，德宗带来的朝臣们算是一种希望，可当官者有几个不是心眼子比命多，为了一个明显触怒龙颜，和自己相交不是很多的犯官子女担保，没有一个朝臣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至于以钱开路……

几天之前还有可能成功，但那几位朝臣的下场还在那摆着，这个点没有朝臣会为了一些金银押上自己的官位。

妇人跑了好几天，直到德宗已经准备动身离开的前一天，妇人都还在为了一双儿女奔忙，直到确定没有可能后才颓败下来。

潘志被押送的时候，潘远道和潘娇娇也在其列，出乎意料的妇人也在队伍之中。

一堆人在一起哭哭闹闹的，唯有妇人和潘远道兄妹俩平静的聚在一起，潘娇娇被妇人拥抱着，妇人不住的抚摸着对方的头发，嘴唇翕动说着什么。

容小小眯了眯眼睛，她记得她是批准了对方和离的。

李富贵很快就将一切问清楚了：“殿下，对方撕毁了和离书，自愿随潘志流放千里。”

容小小看着

潘志形容狼狈的套上枷锁，身旁的莺莺燕燕围着他呜呜哭诉，想要求一纸放妾书。

她们本就是以色侍人，真去了蛮荒之地，她们哪还能保住自己的颜色，还不如现在求一纸放妾书，给了她们自由。

潘志哪里是那么好性情的人，目光阴狠的看着小妾们呜呜哭求的样子，冷笑着吐出两个字：“做梦。”

德宗看闺女的视线一直落在母子三人的身上，试探着开口说道：“要不，朕赦免了他们母子三人？”

容小小摇摇头：“我给过他们机会，既然做不到就必须承受其果。”

处在妇人的角度着想，或许她觉得不离开一双儿女就是好，但容小小却不苟同，若是她，她会选择拿走和离书再想办法为儿女谋出路。

不过，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看法，只能说各有各的命。

容小小对此不认同，却也不会反对。

德宗想了想，出了个馊主意：“其实如果潘志将儿子过继，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容小小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

哪怕没怎么了解潘志，单看他此刻的模样，也能知道对方是个损人不利己的。

要他为了儿子的前程把儿子过继出去，潘志宁愿拖着儿子一起沉沦污泥。

容小小猜的不错，事实上若不是有容小小首肯，潘志压根都不想出和离书。

凭什么？

他这个一家之主被流放，身为他的结发之妻，就应该陪着他一起流放，想要独善其身？

做梦！

看见夫人出现时，潘志的嘴角挂上讽笑。

他就知道，这女人把儿女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怎么可能放任一双儿女随他流放。

妇人自然注意到了潘志那令人作呕的神色，但她不在乎。

枕边人是什么德行她早就清楚，烂到泥堆里的人你还指望他能改变？

哪怕潘志有一点点的慈父之心，妇人都不会如此决绝的撕毁和离书，毅然决然的陪着一双儿女流放。

她很清楚，若是她挣脱了泥潭，潘志只会把怒火发在一双儿女身上。

她如何能让自己的儿女在污泥中求生，有她在便是潘志想要做什么，也得问过她同不同意。她可和潘志不同，一朝旁落便被人踩进泥潭里，她娘家可是还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