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书房交锋(第2页)

他松开了一点力道，手指却轻轻划过她右眼角下的那颗泪痣，语气中充满了蛊惑：“她们，纪嫣、张市、魏滢，或是我的责任，或是我手中的刀，或是我的慰藉。但你，可以成为我的另一半。”

他直视着她震动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道：“而要做到这一点，你首先要学会的，不是驾驭我，而是……接纳我，接纳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女人和我的手段。堂上的那种戏码，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吕娥蓉的胸口剧烈起伏，那双丹凤眼中第一次燃起了玉石俱焚的怒火。她是谁？

她是相邦吕不韦的女儿！是天下女子艳羡的对象，是连王公贵族都要以礼相待的吕娥蓉！

“我父亲若是知道你如此……”她的话语里带着最后的、也是她最强大的倚仗。

然而，李斯只是嗤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对她天真的鄙夷。

“你父亲？”他的手指从她的泪痣滑到她的下颌，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头，直视自己，

“你父亲将我引为‘奇货’，将你许给我，不就是一场天下最大的投资吗？他想用你这条最华美的丝线，来牵住我这头他无法完全看透的猛兽。”

李斯的眼神变得幽深而锐利，仿佛能穿透吕娥蓉的心防，直抵她最深处的骄傲。

“可他算错了一点。我，不是任何人的‘奇货’！而你，也不是一条冰冷的丝线！”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

“娥蓉，我现在给你一个你父亲都给不了你的选择，是做那条随时可能被挣断的锁链，还是与我一同执掌这条锁链，去锁住整个天下！”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吕娥蓉的脑海中炸响！

她引以为傲的家世，她父亲的权势，在这一刻，被李斯轻蔑地定义为一条“锁链”！

而他，竟狂妄到要与她一同执掌这条锁链，去图谋那至高无上的目标！

就在她心神巨震，无法言语的瞬间，李斯低下了头。

他没有再给她思考和反驳的机会，那张带着些许酒气的唇，霸道而粗暴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这不是一个吻。

这是一个烙印。

一个充满了征服、占有、惩罚意味的烙印。吕娥蓉的唇线分明，一向紧抿，此刻却被强行撬开。她尝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蛮横无理的侵略气息。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冷静、智慧、谋略，在这一刻尽数崩塌。她想挣扎，身体却因过度的震惊而僵硬酸软，使不出力气。

恐惧，羞辱，愤怒……种种情绪在她心中翻涌，但在这片混乱的尽头，一个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小而禁忌的念头，却悄然萌发。

刺激。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打破一切枷锁的刺激感。

她见过的所有男人，无论是风度翩翩的士子，还是沉稳威严的将领，在她面前都像是一件件精美的玉器，可以欣赏，可以评判，却唯独没有生命力。

而眼前的李斯，是火，是雷，是足以将一切玉器焚烧、击碎的原始力量。

良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李斯终于松开了她。

吕娥蓉靠在冰冷的书架上，大口地喘息着，发髻散乱，面色潮红，那双丹凤眼中的锐气已经被一片水汽和迷茫所取代。

李斯退后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件被自己亲手打磨出的杰作。他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那双眼眸深处，依旧有未曾熄灭的火焰在跳动。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