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针引三焦通夜寐,音调五脏定惊弦(第2页)
智空禅师的念珠在铜钱上滚动,转出的“嗡嗡”声让镖师突然抱住头:“我在‘落马坡’见过这铜钱!有个戴斗笠的人用它占卜,龟甲裂纹组成‘蛇入七窍’的卦象,他说我三日内会‘失魂落魄’,除非……除非用‘终童针’镇住‘命门’……”老禅师突然将念珠抛向空中,三十三颗珠子连成道“佛珠链”,链影在墙上组成“北斗七星阵”,“天枢”对“贪狼”(对应“肝”),“天璇”对“巨门”(对应“肺”),“天玑”对“禄存”(对应“脾”),“天权”对“文曲”(对应“心”),“玉衡”对“廉贞”(对应“肾”),“开阳”对“武曲”,“摇光”对“破军”,“你看‘天枢星’的位置,正对着落马坡的方向,那里的‘蛇穴’,其实是墨家‘储药窖’的伪装,窖门的机关需要‘五音’中的‘角音’才能开启。”当最后一颗珠子落在“天权星”位时,镖师颈后的“惊恐痧”突然消退,露出个淡青色的蛇形纹身——纹身的七寸处,果然有个针孔大小的印记,印记里嵌着丝极细的铜线,与安神针的材质相同。
灵枢的安神针突然刺入铜钱的钱眼,针尾的“卍”字缺口旋转出金光,将镖师的惊悸症与张娘子的不寐症在光影中连成一线。“两个患者的邪气源头相同,”他指着光影中重叠的“织梦机”与“蛇穴”,“但攻击的经络不同——一为‘三焦’,一为‘肾’,正是玄冥医盟‘分经破神’的邪术。”素问突然发现,镖师呕出的铜钱边缘,刻着与张娘子棉絮相同的“三更断魂”字样,只是“三”字的最后一笔,被磨成了“七”的形状,恰好与“北斗七星”对应。
此时,神心阁的报时钟突然倒转,钟摆的影子在墙上组成“七情相克图”:“喜克悲”(如范进中举后狂喜治好了失心疯)、“悲克怒”(如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头后怒气消解)、“怒克思”(如周瑜因怒而暂时忘却忧思)……当指针指向“寅时”(对应肺经,主“悲”),阁外传来《广陵散》的琴声,弹到“刺韩”段落时,所有患者的“五志佩”同时亮起——张娘子的玉佩青色退去一半,露出底下的黄色“脾土”;镖师的红光缩成圆点,被蓝色“肾水”包裹;而西跨院那个疯书生,突然停止了胡言乱语,对着窗外朗声道:“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此曲不可奏,三军鬓成丝……”
墨羽的机关画笔在地上画出“七情相生图”:“怒生喜”(怒极而笑)、“喜生思”(乐极生悲后的反思)、“思生忧”(思虑过度成忧)、“忧生恐”(忧愁过度生恐惧)、“恐生怒”(恐惧至极而发怒),与墙上的“相克图”形成太极阴阳鱼。“祖父说墨家‘兼爱’思想,就是要平衡这些情志,”少年望着鱼眼处的“安神针”与“终童针”,两针的连线正好穿过“静心洞”与“织梦窟”,线的斜率是三比七,对应“三焦”与“七情”,“您看这两针的针尾,安神针的‘卍’字与终童针的‘北斗’图案,合起来正是‘墨道合流’的标记。”当他用画笔将“相生”“相克”二图相连时,地上突然裂开道缝隙,露出半截墨甲“输气管道”,管中流动的淡蓝色液体里,漂浮着无数微型“安神丸”,丸上的纹路正在重组,渐渐显露出“终局”二字,笔画间的齿轮图案与织梦机的虚影完全吻合。羽音时收腹(固肾)。张娘子的小腹随着动作微微起伏,腰间五指佩的青色光晕在收腹时骤然变亮,将她裙摆上绣着的“坤元图”映照得格外清晰。那图案里的莲花突然绽放,花瓣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七片,每片花瓣上都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细看竟是她祖辈的模样——有手持织梭的老妪,有摆弄墨家机关的老翁,全都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摇曳。镖师在做“商音扩胸”时,胸腔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击,他颈后的蛇形纹身突然直立起来,蛇眼的红光直射忘忧谷方向,与血光中隐约的蛇影遥遥相对,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峙。
疯书生做“角音疏肝”动作时,双臂展开的幅度越来越大,袖中飞出几片干枯的竹叶,竹叶在空中组成《诗经》里的句子:“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正是墨家“声学机关”的启动口诀。他口中吟诵的声调忽高忽低,每个音节都精准地落在“肝俞穴”的位置,引得周围患者的“五志佩”纷纷震颤,佩上的刻痕在此时显现出更深的纹路,与云心姑眉宇间的标记形成某种神秘的呼应。有个穿蓝布衫的货郎在“徵音提踵”时,突然“哎哟”一声,原来他脚边的青石砖竟被踩出个浅坑,坑的形状与他随身携带的墨甲“罗盘”底座完全吻合,罗盘指针此刻正疯狂转动,最终指向忘忧谷的“织梦窟”。
智空禅师望着患者们整齐划一的动作,念珠突然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每颗珠子都对应着一位患者的“五志佩”。“这导引术看似自发,实则是‘医道墨’三家之力在暗中引导,”他捻起一颗泛着白光的珠子,“你看张娘子收腹时,她脚下的地砖正渗出细密的水珠,那是肾水在滋养;镖师扩胸时,他周围的空气都带着淡淡的药香,是肺气在宣发——这正是《黄帝内经》‘五脏相生’的道理。”话音刚落,患者们脚下的青砖突然集体下陷半寸,露出底下刻着的“七星阵”轮廓,阵眼位置恰好对着灵枢手中的安神针。
墨羽的机关画笔在地上快速勾勒,将每位患者的导引动作都精准记录下来,画到第七位患者时,笔尖突然顿住。那是个一直沉默的老妇人,她做“羽音收腹”的动作时,腰间五指佩的黑色光晕突然扩散,将周围三尺内的烛火都染成墨色。“她的玉佩从未亮过,”少年凑近细看,发现老妇人的指甲缝里嵌着些暗红色的粉末,与忘忧谷血光的颜色一般无二,“这些粉末遇火不燃,遇水不化,倒像是……像是墨家‘锁魂粉’的质地。”他刚说完,老妇人突然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空洞得吓人,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那笑容与墨羽画中傀儡云心姑的表情如出一辙。
灵枢的安神针与素问的彩针在空中“医道墨”三子的光晕里持续共振,针身的温度越来越高,烫得他指尖微微发麻。他突然注意到,针尾的齿轮转动方向变了,原本顺时针的转向此刻变成了逆时针,而随着转向的改变,患者们导引的速度也渐渐放缓,动作变得更加舒缓。“这是墨家‘逆旋机关’,”灵枢低声对素问说,“只有在接触到同源的‘终童针’时才会启动,难道……”他话没说完,就见忘忧谷的血光中突然射出一道黑气,直奔老妇人而去,却在靠近她时被五志佩的黑色光晕弹开,黑气落地的地方,冒出一缕青烟,凝成“七”字的形状。
当最后一个“羽音收腹”动作完成,所有患者同时停下,他们的“五志佩”突然齐齐飞向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七星图”,图中每个星位都与神心阁的建筑对应:“天枢”对药库,“天璇”对诊室,“天玑”对药房……第七颗“摇光星”正好对着阁顶的铜鹤。铜鹤此刻突然扇动翅膀,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鸣声震得忘忧谷的血光剧烈晃动,“织梦机”转动的声音在此时变得断断续续,像是随时会停下来。而铜鹤的血红色眼睛里,映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站在“织梦窟”的最高处,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闪着幽幽的绿光。
老妇人在此时突然瘫倒在地,众人上前查看,发现她怀里掉出一个小小的木盒,盒子上刻着墨家的“矩尺”标记。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半张残破的图纸,上面画着“织梦机”的核心结构,在图纸的角落,有一行用朱砂写的小字:“第七人,终局钥”。灵枢拿起图纸,指尖刚触碰到字迹,图纸就化作一道红光,钻进他的安神针里,针身的齿轮在此刻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是完成了某种拼接。他抬头望向忘忧谷,那里的血光不知何时弱了下去,但“织梦机”的影子却变得更加清晰,机身上的“玄冥”二字仿佛活了过来,正一点点剥离,露出底下更深邃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