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杰 作品

第88章 铝时空孙策,李煜杰的分身

辜战把创可贴往手背上胡乱一粘,指腹蹭过棍身“泪牛满面打光棍1111”那行字,忽然抬头瞅李煜杰:“汪大东真能回来?我听我妈以前念叨过,说他是金时空最能打的异能行者,当年一个人掀了西区魔窟。”

李煜杰正用校服袖子擦开天斧碎片上的灰,闻言“嗤”了声:“那是,我爷爷的本子上记着呢,他十八岁那年战力指数飙到一万五,一拳头能把教学楼栏杆砸出坑。不过……”他话锋一转,往讲台瞅了眼——雷婷正低头翻着异能行者档案,阳光落在她发梢上,泛着层浅金的光,“咱班老大现在战力也不低啊,上次跟叶赫那拉·齐对打的时候,我瞅着光球都快亮瞎眼了。”

“喂!”雷婷耳朵尖,隔着三排课桌扔过来块橡皮,“上课不许讨论战力指数。”橡皮擦着李煜杰的耳朵飞过去,“啪”地砸在辜战桌角。辜战伸手接住,捏着那块印着“终极一班”字样的橡皮笑了笑——以前在废车场躲着的时候,他总听见远处教学楼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那会儿还以为是魔化人在打架,现在才知道,原来正常的教室该是这样的:有人扔橡皮,有人接话茬,窗外有风吹树叶的声儿,连空气里都飘着粉笔灰的味道。

“对了,”裘球抱着本《异能武器图鉴》凑过来,辫子上的铃铛叮当作响,“辜战,你那棍子真能涨战力啊?昨天我瞅着它跟开天斧碰到一块儿的时候,光都快把裂缝堵死了。”

辜战把棍子往桌洞里塞了塞,耳根有点红:“我也说不清。以前我爸给我的时候,它就是根普通铁棍,碰着魔气才发烫。昨天……昨天大概是跟开天斧起反应了。”他顿了顿,指尖又蹭了蹭桌角的照片,“我爸以前总说,这棍子是他从废品堆里捡的,现在才知道,他怕是早就留着心眼——他知道自己总有天会被魔气缠上,怕我也走上他的路。”

止戈端着杯热牛奶从后门走进来,轻轻放在辜战桌上:“训导主任说空腹哭对胃不好。”他说话总是温吞的,像春日里化雪的溪水,“昨天你没吃晚饭,我让食堂阿姨留了包子,在我桌洞里呢,还热着。”

辜战捏着牛奶杯的手指紧了紧,杯壁的温热顺着指尖往心里爬。他长这么大,除了过世的妈妈,还没人这么在意过他饿不饿、冷不冷。以前跟着独孤狼在废车场躲着的时候,他总啃冷硬的面包,喝自来水,夜里冻得缩在破汽车里发抖,那会儿他以为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像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更碰不到温暖。

“谢了。”他声音有点闷,怕一开口就带了哭腔,赶紧低下头假装看桌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怀里的小婴儿攥着个拨浪鼓,肉乎乎的手跟现在的他一模一样。他以前总怨妈妈走得早,怨爸爸变成了魔,可刚才止戈把热牛奶递过来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妈妈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话:“战儿,别恨你爸,他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教室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金宝三举着个喇叭冲进来:“紧急通知!紧急通知!训导主任刚才在广播室发疯啦!说要检查各班武器管制情况!持有违规武器者,一律没收加罚跑操场二十圈!”

“啥叫违规武器?”李煜杰赶紧把开天斧碎片往书包最底层塞,“我这斧头算文物,不算武器吧?”

“算!怎么不算!”金宝三用喇叭戳了戳他的书包,“训导主任说了,能劈墙能砍树的都算违规!尤其是你那破斧头,上次把厕所门板劈了还没赔呢!”他转头又冲辜战嚷嚷,“还有你!昨天拿着铁棍追人的事训导主任都看着了!那棍子必须交!”

辜战把桌洞里的棍子往怀里一抱,眉头拧得死紧:“不交。”这是爸爸留给他唯一没沾过魔气的东西,也是昨天拦住他犯错的东西,就算是训导主任来抢,他也不松手。

“哎哟喂你还敢抗命!”金宝三举着喇叭就要往辜战桌上怼,手腕却被人一把攥住——是雷婷。她刚从讲台走过来,眼神冷冷的:“金宝三,你再用喇叭吵人,我就把它扔楼下去。”

金宝三立马怂了,缩着脖子把喇叭收起来:“老大我错了……我就是传个话嘛。”

“训导主任在哪儿?”雷婷问。

“在……在办公室煮咖啡呢。”金宝三小声嘟囔,“他说等喝完咖啡再过来查。”

雷婷往窗外瞥了眼——教学楼底下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坐的谁,但她异能感知敏锐,能隐约察觉到车里有股淡淡的魔气,跟昨天叶赫那拉·齐身上的味儿有点像,但更淡,更隐蔽。她心里咯噔一下,转头对李煜杰使了个眼色:“你跟我来趟办公室。”

李煜杰摸着后脑勺站起来:“干啥啊?我可没藏武器……”话没说完就被雷婷拽着胳膊往外走,路过辜战座位的时候,雷婷脚步顿了顿,压低声音说:“看好你的棍子,别让外人碰。”

辜战愣了愣,看着两人走出教室的背影,又低头瞅了眼怀里的棍子——棍身不知何时又开始发烫,比昨天拦着他打人的时候烫得更厉害,像是在预警。他突然想起昨天叶赫那拉·齐被捆住时喊的话:“你们斗不过龙魇的!封印破了!谁也拦不住!”当时光顾着堵裂缝,没细想这话里的蹊跷——龙魇被光柱打回地下的时候,明明发出了濒死的吼声,怎么可能还没被封印住?

教学楼三楼的办公室里,训导主任正背对着门煮咖啡,咖啡机“咕嘟咕嘟”响着,空气中飘着股焦糊味儿。雷婷推开门的时候,他手里的咖啡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转身时脸上还带着点没藏好的慌乱:“雷婷?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要检查武器……”

“楼下那辆车是谁的?”雷婷没绕弯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异能行者说谎的时候,瞳孔会比平时缩小三分之一,她从小跟在爸爸身边学辨谎术,这点小动作瞒不过她。

训导主任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伸手去拿桌上的咖啡壶:“啥车啊?可能是送快递的吧……最近学校订了批新的异能检测仪,说不定是送货的车。”

“送快递的会在车里藏魔气?”李煜杰突然开口,他刚才跟着雷婷下楼的时候,偷偷往车底塞了张爷爷画的测魔符——那符遇魔气会发光,刚才他瞅着车底明明亮了下淡蓝的光。

训导主任的手僵在咖啡壶把上,脸色一点点白下去。他沉默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摸出个青铜哨子——哨子上刻着叶赫那拉家族的图腾,跟昨天叶赫那拉·齐吹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更小,更旧。

“是叶赫那拉·雄派来的人。”他声音哑得厉害,把哨子往桌上一放,“他是叶赫那拉·齐的哥哥,比齐更狠,当年就是他带人血洗了南区高校,还杀了辜战的妈妈。”

雷婷猛地攥紧了拳头:“你早就知道?”

“十年前就知道了。”训导主任的眼眶红了,“我以前是南区高校的老师,辜战妈妈是我的同事……那天魔化人冲进学校的时候,是她把学生护在讲台底下,自己挡在门口……我躲在柜子里,看着她被叶赫那拉·雄用魔功打死,却不敢出去救她……”他用手背抹了把脸,声音带着哽咽,“后来我隐姓埋名来终极一班当训导主任,就是想等叶赫那拉家族的人再出现,我好为她报仇……可刚才叶赫那拉·雄派人送来这哨子,说要是我不帮他们把辜战的棍子骗到手,就把当年我躲起来的事告诉辜战……”

李煜杰突然想起昨天在废车场办公室看到的照片——二十年前七个工人的合影里,除了独孤狼,还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眉眼竟和训导主任有五分像。他掏出那个牛皮本翻了翻,工人失踪记录页的最后写着行铅笔字:“老陈,留南区教书,欠独孤狼一条命。”

“你就是老陈?”李煜杰把本子递过去。

训导主任接过本子,手指摸着“老陈”那两个字,突然蹲在地上哭了:“是我……当年工厂倒闭,魔化人来抢聚魔罐碎片,是独孤狼把我推出去让我快跑,他自己留下挡着……我欠他的,欠辜战妈妈的,欠了整整二十年……”

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辜战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那根棍子,脸色白得像纸:“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他刚才见雷婷和李煜杰半天不回教室,心里发慌,就抱着棍子跟了过来,没想到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了办公室里的话。

“辜战,我……”训导主任想解释,却被辜战打断了。

“我不怪你。”辜战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楚,“我妈当年总说,能活着就不算输。你能带着学生跑出去,她肯定不会怪你。”他顿了顿,走到桌边拿起那个青铜哨子,指尖摸着上面的图腾,“叶赫那拉·雄在哪儿?他要这棍子干什么?”

“他在城郊的废弃工厂。”训导主任抹了把泪,“他说这棍子掺了星铁末,能感应到聚魔罐碎片的位置——当年独孤狼带着碎片逃脱后,把碎片藏在了三个地方,废车场只是其中一个,剩下的两个只有靠这棍子才能找到。他还说……龙魇其实没被彻底封印住,只是暂时退回了地下,只要凑齐所有聚魔罐碎片,再用你的血脉引魔气,就能把龙魇彻底放出来。”

辜战攥着棍子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昨天龙魇的爪子伸出来的时候,他清楚地感觉到棍身有股吸力,像是要把爪子往回拽,当时他还以为是错觉,现在才明白,这棍子不仅能涨战力,还能感应魔气,甚至……能克制龙魇。

“我去工厂。”辜战突然说。

“不行!”雷婷立刻反对,“叶赫那拉·雄肯定设了圈套等着你!”

“我必须去。”辜战抬起头,眼里没了刚才的慌乱,只剩下清亮的执拗,“我爸用二十年时间想靠魔气复活我妈,最后却被魔气害死了。叶赫那拉·雄想用聚魔罐碎片放龙魇出来,我不能让他得逞——这是我爸欠金时空的,该由我来还。”

李煜杰从书包里摸出开天斧碎片往桌上一摆:“我跟你一起去。我爷爷的本子上说,开天斧能镇魔气,正好跟你那棍子配一对。”

“还有我。”雷婷走到两人身边,指尖泛起淡紫色的异能光,“终极一班不能让你们俩单独去冒险。”

办公室外传来脚步声,止戈和裘球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武器——止戈扛着他的盾,裘球攥着捆仙绳,两人脸上都带着点紧张,却没人往后退。

“我们都跟你去。”止戈温吞的声音里带着点坚定,“刚才金宝三说楼下的车里有人在往教室这边看,我们猜肯定是出事了。”

训导主任突然站起来,从抽屉里摸出把泛着银光的匕首:“我也去。当年我没敢救辜战妈妈,这次不能再躲着了。这匕首是用当年工厂的废铁熔的,能砍魔化人。”

辜战看着围在身边的人,突然想起昨天在废车场李煜杰说的话——“等汪大东回来,咱仨比比谁劈操场劈得直”。他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像片被风吹着跑的叶子,没根没依,可现在看着雷婷指尖的异能光,看着止戈手里的盾,看着李煜摆在桌上的开天斧碎片,突然觉得心里踏实得厉害——就像迷路的人突然找到了家,漂泊的船终于靠了岸。

“好。”他握紧手里的棍子,棍身的银灰色光在阳光下亮了亮,“我们一起去。”

城郊的废弃工厂早就没了顶,只剩下断壁残垣,风一吹过,铁锈味和魔气混在一起往鼻子里钻,呛得人直咳嗽。叶赫那拉·雄背对着他们站在工厂中央的熔炉前,熔炉里烧着黑红色的火,火苗舔着炉壁,发出“滋滋”的响,像是有无数魔魂在火里哭嚎。

“你们倒是比我想的来得快。”叶赫那拉·雄转过身,脸上一道从眼角划到下巴的疤,笑起来的时候像条蜈蚣在爬,“辜战,把棍子给我,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我妈是不是你杀的?”辜战没往前走,握着棍子的手紧了紧。

叶赫那拉·雄挑了挑眉:“是又怎么样?当年她挡着我抓魔化人,就该死。倒是你爸独孤狼,是个聪明人——知道用聚魔罐碎片引魔气,可惜啊,他太蠢,居然想靠魔气复活死人,最后还不是被魔气反噬了?”

“你闭嘴!”辜战突然往前冲了两步,棍子直指叶赫那拉·雄的脸,“我爸比你强一百倍!他至少知道自己要守护什么,你只会躲在熔炉后面放魔气!”

“守护?”叶赫那拉·雄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头顶的碎砖掉下来,“守护能当饭吃吗?等我放出龙魇,毁了金时空,到时候整个时空的魔气都是我的,我想让谁活谁就活,想让谁死谁就死,那才叫本事!”他抬手往熔炉里一按,熔炉里的黑红火苗突然窜起三丈高,火里竟慢慢浮起个血红色的罐子——正是聚魔罐!只是比昨天在废车场看到的那个更完整,罐身上的纹路正往外渗着黑血。

“聚魔罐怎么会在这儿?”李煜杰举着开天斧往后退了退,聚魔罐散发出的魔气比昨天强十倍,他握着斧柄的手都开始发麻。

“当然是我让独孤狼藏的。”叶赫那拉·雄摸着聚魔罐的罐身,眼神贪婪得像饿狼,“十年前我就抓住他了,用他老婆的魂魄威胁他,让他帮我藏聚魔罐碎片,帮我引魔气——你们真以为他是自愿留下的?他是怕我毁了他老婆的魂魄!”

辜战的脸“唰”地白了——他想起昨天李煜杰说“你爸是自愿留下的”时,心里还存着点侥幸,以为爸爸至少是为了守护什么才留下的,可现在才知道,爸爸不过是被胁迫的棋子,连想复活妈妈的念头,都是叶赫那拉·雄故意灌输给爸爸的谎言。

“我杀了你!”辜战红着眼就要往上冲,却被雷婷一把拉住。

“别冲动!”雷婷的异能光在掌心亮得更盛,“熔炉里有龙魇的气息!他是想让聚魔罐吸收熔炉里的魔气,等罐子满了再放龙魇出来!”

叶赫那拉·雄拍了拍手,从熔炉后面走出十几个穿黑西装的人,手里都拿着泛着黑气的刀:“给我把棍子抢过来!谁抢到了,我赏他一瓶龙魇之血,能涨一千点战力指数!”

黑西装们像疯了似的往辜战这边扑。止戈举着盾往前一挡,“哐当”一声,第一个冲上来的黑西装被盾弹得往后飞出去,撞在断墙上晕了过去。裘球甩捆仙绳缠住两个黑西装的脚,用力一拽,两人“扑通”摔在地上,捆仙绳遇魔气立刻收紧,勒得他们嗷嗷直叫。

李煜杰举着开天斧劈向冲在最前面的人,斧刃泛着淡金色的光,劈在黑西装的刀上,刀瞬间断成两截,魔气顺着断口往外冒,化作黑烟消散了。他一边劈一边喊:“辜战!快用棍子捅熔炉!那火是魔气变的,棍子能吸魔气!”

辜战反应过来,握着棍子往熔炉冲。叶赫那拉·雄突然从怀里摸出个血红色的瓶子,往聚魔罐上一倒——正是昨天独孤狼手里的龙魇之血!血一碰到罐子,罐身上的纹路突然亮起来,黑红色的魔气像潮水似的往外涌,瞬间把整个工厂都裹住了!

“哈哈哈!魔气够了!龙魇该出来了!”叶赫那拉·雄仰着头大笑,却没注意到辜战已经冲到了熔炉边——辜战把棍子猛地往熔炉里一捅,银灰色的光顺着棍身往火里窜,黑红色的火苗竟一点点往回收,熔炉壁上开始结白霜,刚才还烫得人不敢靠近的熔炉,转眼间就冷得像冰窖。

“不可能!”叶赫那拉·雄瞪大眼睛,“这棍子怎么可能克制龙魇之血!”

“因为这棍子是用开天斧碎片熔的。”李煜杰一边劈飞身边的黑西装,一边喊,“开天斧是上古神器,专克魔气!你用龙魇之血喂聚魔罐,简直是给开天斧送菜!”

聚魔罐上的纹路突然开始龟裂,罐身“咔嚓”一声裂了道缝,黑红色的魔气往外一涌,却被辜战的棍子吸了个干净。叶赫那拉·雄急了,举着刀就往辜战后背捅——训导主任突然扑过来,用自己的背挡了一刀,刀插进肉里,发出“噗嗤”的响,黑血顺着刀柄往下滴。

“老陈!”辜战猛地回头,眼眶红得吓人。

“别管我……”训导主任抓着叶赫那拉·雄的手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快毁了聚魔罐!别让……别让他得逞……”话没说完,他头一歪,没了气息。

辜战抓起地上的棍子,转身就往聚魔罐上砸。银灰色的光撞上罐身,“轰隆”一声巨响,聚魔罐彻底碎了,碎片溅得到处都是,落在地上化作黑烟,被风一吹就散了。熔炉里的黑红火苗彻底灭了,露出炉底一块青石板——石板上刻着龙魇的封印阵,阵眼处的朱砂印还亮着,只是比昨天淡了不少。

叶赫那拉·雄看着碎掉的聚魔罐,突然疯了似的往封印阵扑:“我不甘心!我明明就快成功了!龙魇!你出来啊!我给你魔气!我给你活人献祭!”

封印阵突然亮起来,青石板裂开道缝,黑红色的爪子又伸了出来——这次比昨天更大,更狰狞,爪子上的鳞片闪着寒光,一抓就把叶赫那拉·雄的胳膊撕了下来!

“啊——!”叶赫那拉·雄疼得满地打滚,黑血溅在封印阵上,阵眼处的朱砂印突然变得通红,裂缝又扩大了几分。

“快用开天斧!”雷婷往李煜杰身边退了退,异能光在掌心聚成个光球,“我帮你挡着魔气!”

李煜杰举着开天斧往裂缝里劈,淡金色的光砸在龙魇的爪子上,爪子发出“滋滋”的响,缩回了裂缝里。可刚缩回去,又伸了出来,这次还带着个巨大的头颅——龙魇的头比熔炉还大,眼睛是两个血窟窿,嘴里往外淌着黑血,一呼吸就带着股腥臭味。

“嗷——!”龙魇吼了一声,震得工厂的断壁都在晃。辜战突然把棍子往李煜杰手里一塞,自己往裂缝边冲:“用我的血!我爸说我的血脉能引魔气,肯定也能镇魔气!”

“别傻了!”李煜杰想拉他,却被龙魇的爪子扫得往后退了两步,开天斧掉在地上,斧刃磕在青石板上,溅起串火星。

辜战没回头。他抓起地上叶赫那拉·雄掉的刀,往自己的手心一划,鲜血滴在封印阵的阵眼上——血一碰到朱砂印,朱砂印突然亮得刺眼,裂缝开始往回收,龙魇的头颅发出声凄厉的吼声,一点点退回了地下。

“战儿!”

辜战突然听见有人喊他——是妈妈的声音!他猛地抬头,看见妈妈站在裂缝边,还是照片上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样子,正对着他招手。

“妈……”他往前走了两步,想抓住妈妈的手,却被一只手拉住了——是爸爸。独孤狼站在妈妈身边,穿着二十年前工厂的工装,眉眼温和,一点都没有昨天在废车场时的狠戾。

“别过来。”独孤狼的声音很轻,“封印需要有人守着,我和你妈守在这儿,正好。”

“爸……妈……”辜战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手心上的伤口上,有点疼,却又暖暖的。

“好好活着。”妈妈摸了摸他的头,指尖的温度跟记忆里一样暖,“跟你的朋友们好好过日子,别像你爸似的,一辈子都活在执念里。”

裂缝彻底合上了,妈妈和爸爸的身影消失在青石板下。辜战蹲在地上,看着手心的伤口慢慢愈合,突然笑了——这次是真的笑,眉眼都松了,像雨后初晴的天。

李煜杰走过来,把开天斧递给他:“刚才你真够傻的,用自己的血镇魔气,万一镇不住怎么办?”

“肯定能镇住。”辜战接过斧头,往地上一拄,“我妈说了,好好活着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雷婷走到两人身边,往工厂外看了看——天快亮了,东方泛起层鱼肚白,阳光正一点点往工厂里爬,照在断壁上,把魔气都驱散了。叶赫那拉·雄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脸上还带着不甘心的表情,可谁也没再看他一眼——失败者的下场,从来都不值得在意。

“走吧。”雷婷往门口走,“训导主任……我们得把他带回学校,好好葬了。”

止戈和裘球跟在她身后,两人脸上都带着点疲惫,却没人抱怨。辜战捡起地上的棍子,棍身的银灰色光在晨光里闪了闪,像是在跟他打招呼。李煜杰把开天斧扛在肩上,哼着不成调的歌,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工厂外的风吹过来,带着点青草的香味,再也没有铁锈和魔气的味道了。辜战回头看了眼合上的裂缝,又看了看身边的人——雷婷走在最前面,背影挺直,像棵永远不会弯的树;止戈和裘球在小声说话,裘球的铃铛叮当作响,很好听;李煜杰在跟他挤眉弄眼,手里还拿着块从口袋摸出的糖,正往他手里塞。

他突然觉得,爸爸和妈妈说得对——好好活着,跟朋友们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操场上有学生在跑步,教学楼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食堂飘来包子的香味,一切都跟平时一样,好像昨天的龙魇、聚魔罐、叶赫那拉·雄都只是场梦。

训导主任被葬在了学校后面的山坡上,辜战在他的墓碑前放了束野菊花——是他早上在路边摘的,黄色的花瓣,带着点露水,挺好看的。他没说什么话,只是站了会儿,就转身往教室走——他知道,训导主任肯定不希望他总站在墓碑前哭,肯定希望他回教室,跟朋友们一起上课,一起吵吵闹闹,就像所有普通的少年一样。

终极一班的教室里,李煜杰正趴在桌上补觉,口水都快流到开天斧碎片上了。止戈在帮裘球修辫子上的铃铛,裘球趴在桌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雷婷坐在讲台上,翻着昨天没看完的异能行者档案,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泛着层浅金的光,跟昨天早上一样。

辜战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把棍子往桌洞里一放,棍身的银灰色光闪了闪,像是在跟他说早安。他从书包里摸出那个锈铁盒,把妈妈的照片放进去,又把盒子塞进书包最底层——他知道,妈妈和爸爸虽然不在了,但他们肯定在某个地方看着他呢,看着他好好活着,看着他和朋友们一起守护着这个时空。

窗外的风吹进来,带着操场上的草香味,吹得桌上的书页“哗啦哗啦”响。辜战往窗外看,阳光正好,有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在操场上放风筝,风筝飞得很高,像只自由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