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晴园 作品

第312集:河底通道

霜河的黑冰在玉佩金光的映照下,如碎裂的镜面般层层绽开,寒气混杂着河底淤泥的腥气扑面而来。凌雪望着裂开的冰洞,手腕上的符文印记隐隐发烫——这是踏入重要节点时才会有的感应。风痕上前一步,风系灵力在掌心凝成气旋:“我先下去探路。”

“等等。”墨尘按住他的手臂,玉佩悬浮在冰洞上方,金光在洞壁勾勒出螺旋状的光晕,“石阶覆着煞气,直接触碰会被侵蚀。”他指尖在玉佩上轻点,金光如水流淌而下,在石阶上铺就一层薄薄的光膜,“跟着光走。”

三人依次踏上石阶,冰洞深处传来水流滴落的回声,黑冰断裂的碎块在脚边滚动,偶尔碰撞出细碎的火花。凌雪低头看着光膜下的石阶,那些凿刻的纹路与寒渊封印的边缘符文如出一辙,只是更显古朴,像是未经岁月磨损的原貌。

“这些石阶至少有千年了。”风痕用脚尖踢了踢阶边的冰棱,冰棱应声而断,断面却泛着金属般的冷光,“是用寒铁混合冰晶浇筑的,普通法术根本打不碎。”

墨尘的玉佩在前方引路,金光每向前延伸一寸,周围的寒气就重一分。凌雪忽然发现,石阶两侧的冰壁上嵌着许多细小的冰晶,凑近细看,竟能看到冰晶里冻着蜷缩的人影——不是煞影鱼那样的怪物,而是穿着古代服饰的人类,面容栩栩如生,仿佛只是睡着了。

“他们是守窟者的先祖。”墨尘的声音带着一丝肃穆,“霜河节点是寒渊封印的第一道防线,一旦煞气泄漏,守在这里的人会主动献祭,用自身灵力加固封印。”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冰晶,“这些都是自愿留下的。”

凌雪指尖轻轻贴上冰壁,守窟者的灵力顺着指尖涌入,冰晶里的人影忽然微微动了动,眉心浮现出与她手腕相同的印记。她猛地收回手,心跳漏了一拍:“他们还活着?”

“只是灵力残留形成的虚影。”风痕按住她的肩膀,风系灵力在她周围绕了一圈,“别被煞气影响,这里的灵力场很混乱。”

说话间,玉佩的金光忽然汇聚成束,照亮了石阶尽头的石屋。石屋的门是整块黑曜石雕琢而成,上面刻着一个巨大的符文——正是寒渊最深处的警告符,只是这里的符文没有被煞气污染,呈现出纯粹的银白色。

墨尘将玉佩按在符文中央,黑曜石门发出沉重的摩擦声,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混杂着尘埃与陈腐气息的冷风从屋内涌出,吹得三人衣袍猎猎作响。

石屋不大,四壁由青灰色岩石砌成,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与寒渊主封印的警告符完全一致,只是这里的符文排列更像一篇叙事文。凌雪走近细看,符文里夹杂着一些象形图案:一座冰山,一个手持冰剑的人影,还有一团缠绕着闪电的黑雾。

“这些符文在讲述寒煞的起源。”凌雪指尖划过石壁,那些图案忽然亮起微光,在她掌心投射出流动的光影,“你看,这个人影在吸收天地间的寒气,可后来……”光影里的人影忽然被黑雾吞噬,冰剑崩裂成碎片。

风痕走到石屋中央的石桌旁,桌上铺着一卷羊皮卷,边缘已经发黑发脆,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为粉末。他刚要伸手,墨尘已经取出玉佩,金光笼罩住羊皮卷:“别直接碰,上面附着的煞气会侵入经脉。”

金光缓缓渗入羊皮卷,那些模糊的字迹渐渐清晰。墨尘小心翼翼地展开卷轴,羊皮卷发出“簌簌”的轻响,像是承载不住岁月的重量。

“这是五十年前的记录。”墨尘的指尖划过第一行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记录者是当时的霜河守将,名叫凌苍。”

“凌苍?”凌雪猛地回头,这个名字在守窟者的古籍里出现过,是被誉为“冰魂”的天才修士,据说在一次镇压煞气泄漏时失踪了,“他是我的曾祖父。”

风痕的目光落在羊皮卷的绘图上,那是一幅寒渊封印的剖面图,标注着七个节点的位置,与后来墨尘拿出的寒渊图谱基本一致,只是在图谱中央,画着一个与寒煞虚影极为相似的女子,眉眼间竟与凌雪有七分像。

“上面说,寒煞并非天生邪恶。”墨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逐字逐句地念着,“上古时期,有位名叫‘冰璃’的冰系大能,她能操控天地间的至寒之力,却在冲击更高境界时走火入魔,灵力失控暴走,吞噬了周围的生灵,最终化为寒煞。”

风痕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在寒渊深处见到的寒煞虚影——那道笼罩在黑雾中的身影,褪去煞气后露出的面容,分明与凌雪极为相似。当时他只当是煞气制造的幻觉,可此刻看来,或许另有隐情。

“冰璃……”凌雪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手腕上的印记突然灼热起来,石墙上的符文同时亮起,在地面投射出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中央的图案,正是冰璃的画像。

画像中的女子身着素白长袍,手持一柄冰晶长剑,眉心有一枚与凌雪印记相同的符文。只是她的眼神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仿佛预见了自己失控的未来。

“曾祖父在记录里说,冰璃失控后,并没有彻底沉沦。”墨尘继续念道,“她用最后的神智将自己封印在寒渊,并用残余灵力创造了守窟者家族,希望后代能找到净化寒煞的方法,而不是一味镇压。”

风痕蹲下身,仔细观察地面的阵法:“这个阵法是‘双生平衡阵’,需要两种对立又互补的力量才能启动。”他看向凌雪,“守窟者的冰系灵力,或许只是其中一半。”

“另一半是什么?”凌雪追问,印记的灼热感越来越强,她能感觉到石屋的墙壁在微微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