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深夜的到访(第2页)

香克斯看着那杯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茶水，又看了看殷长歌那双平静得仿佛能倒映出星辰大海的眼眸，他没有犹豫，哈哈一笑，接过了茶杯。

“哦？你这茶，倒是比玛琪诺的朗姆酒，要香多了。”

他将杯中的茶汤，一饮而尽。

一股温润的热流，瞬间顺着他的喉咙滑入腹中。紧接着，一股浩瀚、精纯、充满了无尽生命力的奇异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在他的四肢百骸中爆发开来！

香克斯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因为断臂而大量流失的生命力与体力，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被迅速地补充、恢复！那狰狞的伤口处，传来一阵阵酥麻的、如同万千蚂蚁在爬的痒意，那是血肉正在高速再生、愈合的征兆！甚至连他那因为常年战斗而留下的一些细微暗伤，都在这股磅礴的生机冲刷下，被一一修复、抚平！

仅仅是片刻之间，他整个人的精气神，便已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甚至……比受伤之前，还要更加凝练、更加圆融！

“这……这是……”香克斯看着自己手中那只空空如也的茶杯，脸上的不羁与洒脱，第一次，被一种名为“震撼”的情绪所彻底取代！

这哪里是茶？这分明是传说中，能生死人、肉白骨的仙丹妙药！

“一点山野草木，不足挂齿。”殷长歌的声音，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仿佛他递过去的，真的只是一杯寻常的解渴之物。

香克斯沉默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这个谜一般的男人，将心中的惊涛骇浪强行压下。他知道，对方的境界，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所能理解的范畴。

“多谢了。”良久，他才郑重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殷长歌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他的谢意。他转过头，目光再次投向了那片无垠的大海，终于问出了那个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为了一句承诺，一个不可知的未来，赌上自己的一条手臂……”

“值得吗？”

这个问题，很轻，却又很重。重到足以让任何一个枭雄，都为之迟疑。

香克斯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再次绽放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不带丝毫阴霾的、标志性的豪迈笑容。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

“我曾经，在我的船长身上，看到过同样的眼神。”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悠远，“那种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相信着‘自由’与‘梦想’的眼神。船长他，相信着我，所以，将那顶草帽，托付给了我。”

他顿了顿，低下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夜色，看到了那个正在睡梦中，依旧紧紧抱着草帽的少年。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的温柔。

“而现在，我在那个小鬼的身上，看到了比我们所有人都更加纯粹、更加耀眼的光。那顶草帽，也终于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

他转过头，迎上了殷长歌那深邃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愈发洒脱。

“所以，你说值得吗？”

“值得！”

“我把它，赌在了新时代上！”

这句回答，掷地有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念与豪情。

听到这个回答，殷长歌那古井无波的脸上，亦是缓缓地，绽放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真正的、欣赏的笑容。

他缓缓地举起自己手中那只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杯清茶的茶杯，对着香克斯，遥遥一敬。

“好一个‘新时代’。”

“以这杯茶，敬你的豪迈，也敬……那个即将由你亲手开启的，波澜壮阔的未来。”

香克斯看着他，也是洒脱一笑，举起手中的空杯，与他隔空一碰。

“干杯！”

月光之下，沙滩之上。

一位是君临新世界的海上皇者，一位是来自异世界的截天仙人。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站在各自力量体系顶点的男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却在这一刻，于这无声的对视与共鸣之中，达成了一种超越了言语的、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