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大婚

离开了后宫,趁着天色还早,张书缘便就去找格物司的徐光启等人坐坐了。

当然,就在他离开后宫的同时,两道中旨也从宫内发了出去,只不过这两道旨意分别发往了不同的方向,一道是去往了陕西,另一道是去往了翰林院……

我们再说回来。

自从去年徐光启弄出特大号的蒸汽机后,便迅速便吸引了一众对西学感兴趣的学子加入,于是整个格物司便就迎来的飞速发展,时至眼下人数已有一千六多人了。

而当时因实验爆炸造成的民房损坏,也在徐光启的亲力亲为下得到了较为不错的处理。

走入格物司,只见此时的格物司内,是在院中聚集着三三两两的学子,一部分是在蒲珏的带领下研究镜片造炮,而另一部分则是在徐光启的教导下学习更深层次的数学。

没错,他正在教授众人什么是几何,什么又是勾股勾股定理!

的确,作为大明两百多载的牛人之一,徐光启的才华可是独树一帜的,而他这人对不但对西学极为感兴趣,对于数学、天文、农学、军事等事物,还有着十分高的天赋。

就眼下而言,他早已是完成了《几何原本》的翻译工作,同时也完成了《勾股义》及《测量异同》等着作的编撰,甚至就连《农政全书》的初稿都被他给写了出来。

看着徐光启正在教书育人,张书缘也没打扰,只对闲暇的主事挥了挥手后就坐到了一旁等待。

本以为自己能就着徐光启的讲学,能够温故而知新一下,但他却没想到,一开始自己还能听的明白,可到了后来他就不自觉的发困了起来。

的确,在他未穿越前已是好久都没学习过了,单就是每天的工作而言就能把他搞得身心俱疲。

见自己听不懂了,张书缘就只好是闭眼假寐了。

好在,徐光启也不是那种好为人师之人,所以在看到他坐在不远处睡着时,也没像后世的老师一般去叫醒他。

“张阁?醒醒,天色晚了。”

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徐光启才完成了教学走了过来。

“额哦…,徐大人,抱歉抱歉睡着了。”

“没事没事,张阁近来奔波日久向来也的乏的很。对了,张阁此来可是为我而来?”

见张书缘醒了,徐光启就笑着坐到了他身旁。

“哦,正是,敢问徐大人于十八日可有空?”

“十八日…那不是您的大婚之日吗?怎么有要事交代老夫?”

“嗨,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就是在下大婚还缺一个证婚人,若是徐大人有空的话……”

看着年迈的徐光启,张书缘是一点都生不出命令他的心思,毕竟与自己的大婚相比,他的研究才是国家的第一位!

“诶,张阁这话可就见外了,与公您于我格物司有大恩,于私你我也应属忘年之交,所以张阁就勿要与老夫那么客气了。”

“况且此事又属你终身大事,这于情于理老夫也要掺和一二才是啊。”

张书缘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徐光启笑着给打断了。

也是,若没有张书缘的推举,这格物司还真就成不了。

因为在古代,这格物(科学)一事向来就不受人重视,而这具体原因也很简单,一是主动研究耗费巨大,且还无法直接应用于民间经济。二是历代皇朝的儒风很重,都想让国家保持稳定。

可这种“稳定”是矛盾的,毕竟世界不可能停止变化,百姓们更不会停下对美好生活的探索……

“既然如此,那张某就多谢徐大人了。若您没有要事的话就还请随我到府上一叙。”

见徐光启是如此给脸面,张书缘旋即就更谦和了起来。

“好,那就烦请阁部带路了。”

……

由于他们这些人的居所都相距皇宫不远,所以仅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到了汾阳郡王府。

回到了府上,张书缘便就带着徐光启去给朱灿绮问安了。

这在给朱灿绮问安时,这老太太差点没被张书缘给吓死,心说自家这小子是怎么敢让这位给自己问安的?

于是,这老太太也顾不上尊卑了,起身后,三步并作两步就亲自给徐光启搬去了凳子……

也是,就徐光启此时的名望及地位而言,这那一人见了不得老老实实的尊称一声大学士。

没错,虽然他在这个时空里,是因张书缘的因素,没有出任到礼部尚书,但要知道在那着名的三大案中,他是那为数不多且能笑到最后的牛人之一啊!

见自家老太太是如此谨慎,张书缘也没法说啥,只能是在一旁陪着,听着这两位老人谈天说地。

不过好在朱灿绮知道事大,在跟徐光启闲聊了一会儿后,就带着看偶像那般的神情去往了后院。

没错,徐光启可是位大帅哥,无论是他年轻时还是眼下,那都是能迷倒一大片女人的。

将下人清退,张书缘这个当家主人就跟徐光启聊起了大婚的细节。

而证婚这种事对于徐光启来说简直是不要太简单,所以没用多久他二人就定下了具体流程。

在聊完了自己的婚事后,张书缘也没忘了问问徐光启及格物司的近况。

但好在,目前的格物司并未遇到什么问题,而若硬要说问题的话,倒是有一个问题,那问题便就是没钱,无法支持徐光启他们实验更多的材料。

的确,不论是哪个时候,搞科研都是很烧钱的。

但这钱财问题,张书缘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是寄希望等平衡好国内民生之后再另做筹谋,让他们这些科学狂人去探索世间了。

跟徐光启又闲坐了一会,不多时二人便就散了。

……

时间一晃,一夜便就这么过去了。

由于他不日就要大婚,所以在次日的午朝上,张书缘便就拿出了天津试点的成果,并对着文武百官放话,将此次试点的功绩作为迎娶朱微媞得聘礼献给朝廷了。

而当这话一出时,这在场的文武就懵了,但同时也引得一些忠诚的小官露出了欢喜的神情。

但还是那句话,由于顶层的那些人都散出去忙碌了,所以这哪怕是这些东浙二党的人那也想斗也斗不来了。

将自己的聘礼交出后,张书缘并没有闲着,反倒是当庭提出了天津设府一事。

而这一下子,瞬间就让那群人瞪大了眼睛,要知道这云南改土归流一事还没做完呢,这眼下又蹦出了个天津府改制一事。

于是,这东浙温三党旋即就跳出来讨论了,但朱由检却根本没给他们机会蹦跶,直接就放话钦点了黄道周与史可法就任天津知府及同知了。

而关于天津府下辖的地方也并未扩大多少,朱由检也只是将静海与武清划归到了天津府下,同时又将天津城设立为了天津县。

讲完这件事后,群臣有陆陆续续的上奏了些其他方面的事,但那些事无外乎就是某地方有闹灾之兆了,亦或是某县衙不做人子在荼毒百姓了。

对于这些人所讲的事,朱由检也没当即就下定论,反而是敕令,让东厂和司礼监去分兵调查了。

结束了朝会,朱由检也给张书缘放了三天假。

由于他也不用亲自去操心婚事的采买需求,所以他就带着明志拿着早已写好的请帖去一一请人了。

这第一个被他邀请的便是英国公。

第二个是格物司宋应星。

第三个是兵部尚书孙承宗。

总之,这只要是在京的权贵大臣,都被他邀请了个遍。当然,当初跟他一起在迁西血战的那些士卒他也没忘记邀请。

……

很快日子便就到了三月十八日。

清晨,太阳初升,紫禁城的金瓦红墙,也在那晨光的照耀下倒映了出浓重的金光。

而张书缘则是因为张世泽等人的喧闹,以及想念父母等因素没怎么睡好。

也是,这大婚的前一天各种的喧闹是自不可少,但在这热闹之下,他张书缘的心绪也是颇为的复杂。

一是如此时刻他父母亲朋不在身前,二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在古代成婚,还娶了位公主,三是他发现,自己的面貌好似就跟来时那会一样,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年纪变化。

“难道是我的外挂到了?”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张书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甚至都把对父母的想念给抛到了脑后。

可在心底叫了半晌,他并没有发现有后世小说中的什么系统出现。

“呵呵,看来是我一夜没睡,整个人迷糊了……”

见没有什么异样生出,张书缘就摇了摇头,只当是自己没睡觉的因素在作怪吧。

正当他摇头苦笑的时候,一道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

“王爷到时辰了。”

“嗯,知道了。”

听到屋外丫鬟的声音,张书缘便理了理宽大的喜袍走出了门。

而他一出房门,大院外就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紧接着就有一支锣鼓队开始奏乐了,除了有锣鼓奏乐以外,还有干娘的丫鬟给他挂了一朵大红花。

“吉时已到,迎亲!”

见张书缘翻身到了白马上,负责仪仗的礼部官员就高嚷了一声。

紧接着,顺天府的差吏就冲出了巷子维持起了秩序,而张书缘则是在众人的簇拥下扰起了街。

走出小胡同,来到大街上,附近的普通百姓是嗷嗷叫着争抢喜气。

而到了这时,就算他张书缘有再多的思绪也被这热闹的氛围给冲散了。

“诸位多谢,多谢!”

“诶,慢着点,都有,大伙都有啊!”

骑在马上,张书缘是呵呵笑着,一边高声让围观的百姓注意安全,一边又从马前的布袋里掏出喜糖给附近的百姓们散播。

……

就这样,张书缘骑着马在禁城门前转了三圈,直至快接近未时了,才从午门的西角门进入。

而一入禁城,王承恩的笑脸便就映入了眼帘。

“驸马爷,吉时已至,请随奴婢到内使监前完成醮礼。”

王承恩是微微笑着,拱了躬身便就大声言语,为张书缘开道引路了。

而在今日,他张书缘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皇朝的新进驸马!

至于王承恩口中的“醮礼”是一种很繁琐的礼制,但其表现形式基本和拜高堂无异,都是在向父母长辈敬酒及祭拜先祖。

“嗯,有劳公公了。”

见到王承恩出来充当内官引路了,张书缘瞬间就被朱由检给感动到了。

要知道,他王承恩是何许人也,他乃是朱由检的贴身奴婢,未来接管司礼监的人物啊!

而就此也足以能见到,朱由检对他的倚重是到了什么程度。

在王承恩的引导下,张书缘带着一众礼部官员,没过多久便就抵达了内使监。

等他到了以后才发现,朱微媞早已是在等着了。

“臣等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人已经到了,众人便就对着屋内齐齐一拜。

“诸位臣公免礼。”

而此时的朱微媞是身着繁花似锦的常服坐与屋内,身旁的女官则是拿着华丽的燕居冠服,等候着仪式完成。

“殿下可以开始了吗?”

朱微媞让众人起身后,王承恩便碎步走到了门口问道。

“嗯,开始吧。”

话音落下,一众宫女便就搀着朱微媞去祭拜先祖,以及给朱由检和母亲敬酒了,而张书缘此时则是被一群人给围着褪下了喜服,并换上朝服等待朱由检的召见了。

由于这婚事对于皇家来说是一等一的大事,所以这礼制就很复杂了。

就在张书缘被太阳晒得是一阵头昏脑涨之时,朱微媞很快就给朱由检及李康妃敬完了酒,紧接着内使监屋内就传出了一声高喝。

“宣,内阁司员、汾阳郡王、太子少师张书缘觐见!~”

听到人喊自己了,张书缘便就脸色一正,理了下衣服就走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