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蓝天野 作品

玩的再痛快,心事也藏不住(第2页)

梁平把树枝扔在一边,抓起一把沙子,任它从指缝漏下去:“跟风水没关系。”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笃定,想自己先活成靠山。”

王老太的眼圈红了:“可女人家,总得有个家啊。”

“她们早把家扛在肩上了。”梁平望着海平面,那里的霞光正一点点淡下去,“上次大姐回来,给您买的按摩椅;二姐寄的进口药,是她在国际期刊发论文得的奖金……她们在用自己的法子疼咱们,这就够了。”

梁老汉没说话,只是把烟袋锅往沙滩上按了按,火星灭了,烟杆上的包浆在暮色里泛着光。

林薇忽然轻声说:“其实我表姐也这样,她说不是不想爱,是更想先学会自己站着。”晓冉跟着点头:“现在的姑娘,都有自己的天地,不一定非得靠婚姻过日子。”

王老太抹了把眼角,忽然笑了:“也是,当年我嫁给你爸,不就图他能扛事?现在姑娘们自己就能扛事了,是好事。”

梁平没接话,只是往爹妈身边挪了挪,像小时候那样,挨着他们坐下。海浪一遍遍漫上来,没过他们的脚背,又退下去,带走沙地上的痕迹,却带不走那些藏在岁月里的牵挂。有些事,或许本就不需要答案,就像这海,潮起潮落,自有它的道理。

梁平望着爹妈渐缓的神色,嘴上没接话,心里却像被潮水漫过,沉甸甸的。

咋跟风水没关系?

他捏了捏手心的沙粒,指节泛白。三年前回老家给爷爷上坟,他在祖坟后墙根发现块刻着怪纹的青石板,石板下压着三枚锈透的铜钱,摆成个死死扣住的三角。后来翻遍祖传的风水札记,才在泛黄的纸页里找到四个字——锁心居。

那札记里说,这是种阴损的咒术,专锁家族女眷的姻缘,让她们心似磐石,难动情思,纵有良缘也会自行错过。他想起五个姐姐的样子:大姐总说“男人靠不住”,二姐把实验室当婚房,连最小的五姐,谈了三年的对象一提结婚,不知为啥分了手……桩桩件件,都跟札记里写的对上了。

这三年他没少琢磨破解的法子,试过在祖坟周围种桃木,试过在月圆夜烧符咒,甚至偷偷请过懂行的老师傅来看,可那锁心局像长在了地里,任啥法子都纹丝不动。老师傅临走时叹着气说:“这局下得太狠,是冲着你们梁家女眷的根骨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怕是得找到下咒的源头才行。”

源头在哪?爷爷辈的恩怨早就随着黄土埋了,他问过爹妈,俩老人只说当年村里闹过派系,爷爷跟人红过脸,具体啥过节,谁也说不清楚。

“平娃子,发啥愣呢?”王老太推了推他的胳膊,“天黑了,该回房车做饭了。”

梁平猛地回神,扯出个笑:“没啥,在想明儿带您二老去哪儿玩。”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沙,目光往祖坟的方向瞟了瞟——隔着几百里地,那片埋着祖宗的土坡,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心上。

林薇和晓冉跟在后面,见他脸色不对,晓冉悄悄问:“平哥,你咋了?”

“没事。”梁平摇摇头,把那点翻涌的心事压下去,“可能是海风吹多了,有点闷。”

他不能说。爹妈这辈子够操心了,五个姐姐的事已经让他们愁白了头,要是知道祖坟被下了咒,指不定急成啥样。至于林薇和晓冉……他望着俩姑娘的背影,忽然觉得那锁心局像道无形的墙,不光锁着梁家的女眷,也隐隐罩着他的日子。

海浪拍岸的声音越来越沉,像谁在低声念叨着未解的咒。梁平深吸口气,快步跟上前面的人——不管那锁心居多厉害,他总得想出法子破了它。不为别的,就为五个姐姐能真正敞开心,也为身边这俩姑娘,能踏踏实实地走进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