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山的六哥 作品

第2章 雷剑访客(第2页)

陆寻的呼吸骤然急促:"带我去见谁?我父亲?"三年前父亲在长白山意外身亡,官方说法是雪崩,可祖父临终前一直念叨"不是雪,是龙..."苏晴的眼神第一次出现裂痕,刚要开口,碑林深处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是地只教的援军。"苏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雷剑在地面划出"离火阵","跟紧我!他们要活捉你去祭玄武,而我..."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夜风,"我答应过你爷爷,不会让陆家的血脉断在我手里。"

火阵之外,青面人已经爬起来,这次他手中多了面青铜镜,镜面映出陆寻的倒影,却在眼睛位置多出两个漆黑的瞳孔——地只教"窥脉镜",专门锁定龙脉血脉。陆寻感觉有无数蚂蚁在血管里爬,低头看见右手虎口的龙纹正在发光,和镜面的黑光相互呼应。

"苏晴!"他突然大喊,"用雷剑劈我的影子!"苏晴愣了一瞬,立刻明白过来——地只教正在通过倒影锁定他的地脉位置。雷剑带着万钧雷霆劈向地面,陆寻的影子被劈成两半,镜面应声而碎,青面人发出非人的嚎叫。

"走!"苏晴拽着他冲向碑林侧门,却在路过《华岳碑》时猛地驻足。陆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碑阴的血纹不知何时变成了动态的水幕,清晰映出天池冰面裂开的画面,一条巨大的玄鳞尾巴拍击水面,而在冰裂处,露出半截刻着北斗的青铜巨门——正是祖父笔记里画过的玄冰宫正门。

"七月十五,子时。"苏晴低声念叨,"玄武七宿连珠的时辰,地只教要在那时打开玄冰宫。陆寻,我们必须在三天内赶到长白山,否则北龙一旦苏醒,整个东北地脉都会..."

她的话被手机震动打断。苏晴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条加密短信,看完后脸色骤变:"天眼神通监测到,日本科考队已经带着钻探设备进入天池核心区。他们的钻头材料,是用1975年雪崩中发现的...烛龙逆鳞。"

陆寻感觉有盆冰水兜头浇下。烛龙逆鳞,祖父笔记里记载的"北龙最凶之物,触之即焚血脉",当年父亲就是因为捡到一片逆鳞碎片,才在三个月后离奇死亡。此刻他胸前的小罗盘突然变得滚烫,女真文发出刺眼的光,拼出四个汉字:"玄鳞泣血"。

"跟我去安全局总部。"苏晴重新握紧雷剑,"我们有长白山的详细地脉图,还有当年参与过'镇龙计划'的老教授..."

"不。"陆寻后退半步,把两个罗盘紧紧护在胸前,"我爷爷在密文里写过'勿信天眼',而你——"他盯着苏晴发间的斩龙簪,"你这簪子的样式,和地只教当年追杀我父亲的杀手一模一样。"

苏晴的身子猛地僵住。月光下,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这个细微的表情让陆寻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照片——同样的欲言又止,同样的隐忍痛楚。

"陆寻,有些事不是非黑即白。"苏晴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1975年的长白山,你祖父和我父亲都在现场。那场雪崩里,我父亲再也没出来,而你祖父..."她突然转身,雷剑指向碑林出口,"算了,信不信随你。三小时后有趟去长白山的绿皮车,13号车厢有我的人。"

她走得很快,风衣下摆扫过《华岳碑》时,碑阴的水幕突然剧烈震荡,映出天池冰下的玄鳞正在摆尾,而在鳞光深处,隐约可见一具被冰封印的青铜古棺,棺盖上刻着和陆寻罗盘相同的北斗图案。

陆寻站在原地,直到苏晴的背影消失在碑亭后,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血——刚才攥罗盘时太过用力,指甲在掌纹里刻出了北斗形状的伤口。他摸出手机,给老馆长发了条短信:"如果我三天后没回来,就把《华岳碑》碑阴的拓片,寄给北京的陈教授。"

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陆寻忽然注意到,苏晴刚才站立的地方,地面有片淡金色的鳞粉——和他收到的彩信里,天池冰下的玄鳞颜色一模一样。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个自称国家特工的女人,早就和北龙玄鳞有了某种联系?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惊起碑亭上的宿鸟。陆寻把小罗盘重新挂回脖子,大罗盘塞进背包最里层。路过《开成石经》时,他忽然想起苏晴说的"镇龙玺",祖父笔记里确实提到过"三玺镇三龙",而北龙对应的玄武玺,就藏在天池玄冰宫的玄武殿里。

"苏晴,你到底是谁?"他对着夜色轻声问,回答他的只有碑林深处传来的乌鸦叫声。当他转身走向出口时,没看见《华岳碑》的水幕里,苏晴的倒影正在和地只教的青面人对峙,雷剑上的雷光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而她另一只手,正紧紧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陆沉和苏晴的父亲并肩站在长白山巅,两人手中各持半块青铜罗盘。

这一晚,西安火车站的13号车厢里,苏晴望着窗外飞逝的灯光,指尖划过手机里的加密文件。屏幕上,陆寻的资料页在"血脉检测"一栏写着:"烛龙血脉纯度97.3%,具备激活北龙玄鳞的完整条件。"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晴儿,陆家的孩子,是天地留给龙脉的最后一道锁。"

车窗外,一轮残月正朝北方倾斜,像极了北斗七星里倾斜的天枢星。苏晴摸了摸发间的斩龙簪,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陆寻左眼角的泪痣——和陆沉当年的一模一样。火车鸣笛穿过隧道的瞬间,她看见车窗上自己的倒影,左眼下方不知何时多了颗淡红的泪痣,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如同落在人间的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