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比试

立秋的昆仑山脉，晴空万里，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在青云门的山门广场上洒下金色的光斑。广场中央搭起了高高的比试台，台两侧的幡旗迎风招展，一面写着“青云正统”，一面绣着“物流新途”，格外醒目。来自各派的修士挤满了广场，低声交谈的嗡嗡声像潮水般涌动，连昆仑掌门和静心庵的师太都亲自到场，目光落在台下准备的两人身上。

蒯迪元穿着干净的青布衫，帆布包斜挎在肩上，里面装着比试用的加急件——一个贴着红色“限时”标签的木盒，里面是丹霞派掌门急需的炼丹药材，收件地点在百里外的黑风岭炼丹房，要求午时前送达，逾期作废。他指尖摩挲着手表残片，感受着周围灵力的流动，心跳比平时快了几分，却更多的是平静。

对面站着的是青云门的天才弟子石磊，一身银灰色道袍，腰间佩剑“青锋”泛着冷冽的光。他是太上长老亲传弟子，炼气期巅峰修为，御剑飞行的速度在同辈中无人能及，此刻正用轻蔑的眼神打量着蒯迪元的电动车，嘴角挂着不屑的笑：“用这铁壳子和我比速度？蒯道友还是趁早认输，免得输得太难看。”

“比试未分胜负，何必说大话？”蒯迪元淡淡回应，目光落在广场边缘的阿木身上。少年站在林风身边，丹田的灵力虽未完全恢复，但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手里紧紧攥着半张“山路悟道图”抄本——这不仅是一场速度比试，更是两种修行理念的较量，关乎无数低阶弟子未来的选择。

太上长老走上比试台，声音透过灵力传遍广场：“今日比试，以派送加急件为凭，午时前先到黑风岭炼丹房并签收者胜！”他举起令牌，目光扫过两人，“双方准备，一炷香后出发！”

香柱点燃的青烟缓缓升起，广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幡旗的猎猎声。石磊拔出青锋剑，灵力注入剑身，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他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已悬浮在半空，摆出随时御剑的姿态，引来台下修士的阵阵喝彩。

蒯迪元则走到电动车旁，仔细检查轮胎和灵力缓冲阵。林风凑过来，小声叮嘱：“师父，记得避开正午的灵脉乱流区，图谱上标了备用路线。”他塞给师父一小包灵米糕，“路上垫垫肚子，别慌。”

“放心。”蒯迪元拍了拍徒弟的肩膀，抬头望向黑风岭的方向。百里路程，御剑飞行看似占尽优势，但他知道，今日午时的黑风岭上空会出现灵力乱流，那是低阶修士御剑的大忌，而他的“缩地成寸术”结合路线规划，正好能避开这片区域，这是他根据无数次派送经验总结的“天时地利”。

“出发！”太上长老的令牌落下，青烟恰好燃尽最后一寸。

石磊低喝一声，青锋剑化作一道银光冲天而起，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瞬间掠过广场上空，朝着黑风岭方向飞去，衣角卷起的气流吹得台下修士的衣袍猎猎作响。

“好快的速度！”广场上爆发出惊叹，丹霞派的红脸长老抚着胡须点头，“这速度，怕是半个时辰就能到。”

青云门的灰衣修士嘴角扬起得意的笑，看向蒯迪元的眼神充满了胜券在握的笃定。

蒯迪元没有急着出发，而是闭上眼睛，手腕的手表残片微微发烫，将百里内的灵脉分布和灵力流动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中——主线灵脉上空已有乱流雏形，支线灵脉的流速却异常平稳，尤其是沿着暗河的那条路线，灵力像温柔的水流，最适合“缩地成寸术”施展。

他睁开眼，跨上电动车，钥匙转动的轻响在寂静的广场上格外清晰。电动车缓缓驶出广场，没有御剑的张扬，却带着一种脚踏实地的稳健。台下的修士们发出一阵哄笑，连昆仑掌门都微微皱眉，显然不看好这种凡俗交通工具。

“师父加油！”林风的喊声刺破哄笑，阿木和其他修行物流术的弟子纷纷跟着呐喊，声音虽不大，却异常坚定。

驶出青云门地界后，蒯迪元拧动油门，电动车加速行驶在山路上。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清脆悦耳，灵力顺着轮胎注入路面，与支线灵脉产生共鸣。他没有选择直线追赶，而是按照图谱指引，拐进了通往暗河的小路。

小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湿润清新，带着暗河的水汽。电动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车身周围泛起淡淡的金光，“缩地成寸术”悄然发动，眼前的景物开始轻微扭曲，原本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在灵力的加持下不断缩短。

行至暗河与主路的交汇处，他停下车抬头望去。天空中，石磊的剑光正在剧烈晃动，青锋剑的光芒忽明忽暗，显然已闯入灵力乱流区。乱流像无形的巨浪，不断冲击着剑光，石磊的身影在乱流中左支右绌，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甚至有几次险些撞上崖壁。

“果然来了。”蒯迪元心中了然。午时的灵力乱流是昆仑的老毛病，他在派送中遇到过无数次，早已总结出避开乱流的规律——就像暴雨天避开积水路段，修行路上也要懂得“知难而退”，而非一味硬闯。

他调转车头，沿着暗河的支流继续前行。这里的灵力流动温和如绸，电动车行驶得异常顺畅，甚至能借着水流的灵力自动加速。岸边的灵草在风中摇曳，与电动车的灵力产生共鸣，像是在为他指引方向。蒯迪元打开帆布包，检查了一下木盒——里面的药材安然无恙，灵力缓冲阵将颠簸减到了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