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不过是心血来潮(第2页)
他不是人！
他是神！
是魔！
是这片天地，真正的主宰！
“你……你究竟……是谁？！”
天机阁主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句话。
他的心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悔恨！
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怎样的存在！
什么打开“门”，什么窃取“深渊之力”，什么成为“神”……
在对方面前，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幼稚！
自己就像一个想要偷走巨龙一颗牙齿的蚂蚱，却不知，自己从始至终，都在巨龙的注视之下！
“我是谁，你不配知道。”
苏寒的声音，冰冷而淡漠。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自己走进‘门’里，去喂饱那些你心心念念的‘饿鬼’。”
“二，我送你进去。”
霸道！
不讲道理的霸道！
这哪里是给选择，这分明就是宣判了死刑！
天机阁主那张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因为极致的屈辱和愤怒，已经扭曲得不成人形！
他乃是天机阁主！
是执掌天下牛耳，视苍生为棋子的存在！
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想杀我？！”
“你以为，老夫就这点手段吗？！”
一股疯狂的决绝，从他眼中爆发！
“就算你是神！是魔！今天，老夫也要让你，与这方天地，一同陪葬！”
他猛地一跺脚！
“天机变！乾坤逆！”
“以我之血，引动地脉！”
“以我之魂，撼动天门！”
“给我……开！！！”
他竟然，要在此刻，强行引爆整个天山的千年地脉，提前打开那扇“深渊之门”！
轰隆隆隆——！！！
整座天山，都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仿佛有一头沉睡了万年的远古巨兽，即将苏醒！
山巅之上，那传说中的仙境瑶池，池水开始疯狂地沸腾，冒出一个个巨大的气泡！
一股股肉眼可见的，漆黑如墨，充满了不详与邪恶气息的黑气，从瑶池的中心，冲天而起！
天，在瞬间，黑了下来！
日月无光！
一股阴冷、绝望、疯狂、暴虐的气息，笼罩了整片天地！
所有人的灵魂，都在这股气息下，疯狂地战栗！
仿佛，末日，降临了！
“哈哈哈哈哈哈！”
天机阁主看着自己的“杰作”，发出了癫狂的大笑！
“看到了吗？！这就是‘门’的力量！这就是‘神’的力量！”
“你不是很强吗？！”
“你不是能主宰一切吗？！”
“现在，你拿什么来挡？！你凭什么来挡？！”
“和这个世界，一起毁灭吧！！”
那冲天而起的黑气，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张巨大到无法想象的鬼脸！
那鬼脸，没有五官，只有一个不断开合，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巨大漩涡！
漩涡之中，传来了亿万冤魂的咆哮和哀嚎！
仅仅是听到这个声音，实力稍弱的昆仑弟子，便已是七窍流血，心神崩溃，当场昏死过去！
就连李玄风，也是脸色惨白，拼命运转《昆仑心经》，才能勉强守住一丝灵台清明！
太可怕了！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武学的范畴！
这是真正的，神魔之力！
面对这毁天灭地般的场景，阿牛早已吓得腿都软了，但他还是鼓起全部的勇气，挡在了苏寒的身前。
“先……先生……快走！”
他声音颤抖，却一步未退。
然而，苏寒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退后。”
依旧是那两个字，平淡，却蕴含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阿牛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开。
苏寒，一步踏出。
他迎着那足以吞噬天地的巨大鬼脸，迎着那灭世般的深渊气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聒噪。”
他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
嗡——！
言出，法随！
一股比那深渊气息，更加古老，更加浩瀚，更加……至高无上的力量，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那力量，是金色的。
温暖，祥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金光所过之处，阴冷的深渊气息，如同积雪遇上了烈阳，发出了“滋滋”的声响，瞬间消融！
那些凄厉的鬼哭狼嚎，戛然而止！
那些心神失守，陷入癫狂的武者，瞬间恢复了清明！
天空，重新亮了起来！
阳光，再次穿透云层，洒向大地！
仿佛，刚才那末日般的景象，只是一场幻觉！
“不……不可能……”
天机阁主那癫狂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他眼珠子瞪得滚圆，几乎要从眼眶里爆裂出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自己献祭了生命和灵魂，引动了整个天山的地脉，好不容易才撕开了一道裂缝的“深渊之门”……
竟然……
竟然被对方一个字，就给……镇压了？！
这……这究竟是什么力量？！
这已经不是神魔了！
这是……创世神吗？！
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他彻底陷入了永恒的绝望。
只见苏寒，对着那在金光中，不断缩小，不断挣扎的巨大鬼脸，凌空一抓。
那张由纯粹的“深渊之力”凝聚而成的鬼脸，就那么被他，轻而易举地，从瑶池的裂缝中，硬生生地……扯了出来！
然后，像捏一个泥团一样，随手一搓，一揉。
那张恐怖的鬼脸，就在他手中，变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漆黑的，不断蠕动的能量球。
“不错的养料。”
苏寒看着手中的能量球，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在天机阁主那呆滞、崩溃、彻底失去思考能力的目光中，他张开嘴，将那个黑色的能量球，如同吃糖豆一般，“咔嚓”一口，吞了下去。
“味道，还行。”
他砸吧砸吧嘴，评价道。
“……”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天机阁主，石化了。
了凡大师，白骨老魔，石化了。
幽月仙子，石化了。
李玄风，阿牛，所有还清醒着的人，全都石化了。
他们的脑子，已经彻底宕机。
他们感觉自己一生的所见所闻，所有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连渣都不剩。
吃……吃了？
把那灭世的玩意儿……给吃了？！
还……还评价了一下味道？！
这……
这他妈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阿牛的嘴角，在疯狂地抽搐。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先生的强大，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认知。
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知道的，恐怕连先生真实实力的，亿万分之一，都不到！
原来，先生杀人，是真的不需要动手。
他只需要张张嘴就行了……
苏寒做完这一切，仿佛只是解决了一只恼人的苍蝇。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天机阁主的身上。
天机阁主“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他身上的所有力气，所有的精气神，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空了。
他那张青铜面具，不知何时，已经碎裂脱落，露-出了一张布满了皱纹，充满了暮气的苍老面孔。
他的眼神，空洞，麻木。
像一个，彻底玩坏了的木偶。
败了。
他谋划了数百年，赌上了一切的惊天豪赌，就这么，以一种他做梦都想不到的，荒诞到极致的方式，输得一败涂地。
他甚至，连让对方真正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门，我帮你关上了。”
苏寒的声音，悠悠响起。
“现在，该来聊聊，你这只看门狗，失职的问题了。”
他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了天机阁主。
每一步落下，天机阁主的身体，都会剧烈地颤抖一下，脸色，也愈发苍白。
恐惧！
前所未有的恐惧，将他的灵魂，彻底淹没！
他想逃，可是，他动不了！
他想求饶，可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如同神明般的男人，一步步，走向自己。
那是走向死亡的脚步声！
“我记得，我离开前，曾设下三道禁制。”
苏寒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第一，镇压深渊之门，万年之内，不可开启。”
“第二，封印尔等血脉中的‘深渊烙印’，让你们能像正常人一样，繁衍生息，作为看守此地的回报。”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此地，此草，皆为我之所有物。后世看守者，需尽心守护，待我归来。若有违背，或生歹心者……”
苏寒的声音，顿了顿。
他伸出手，轻轻地，点在了天机阁主的眉心。
“魂飞魄散，永世沉沦。”
轰！
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信息流，伴随着那冰冷的声音，涌入了天机阁主的脑海！
那是，尘封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血脉最深处的记忆！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伟岸到极致的身影，屹立于混沌之中！
他看到了那个身影，一指定乾坤，一掌开天地！
他看到了那个身影，从无尽的虚空中，抓来一颗星辰，化作这座天山！
他看到了那个身影，随手一挥，在这片新生的世界上，洒下了生命的种子！
他看到了，他们的祖先，一群在深渊中苦苦挣扎，浑身长满黑色鳞片，丑陋不堪的怪物，被那个身影，从深渊之门中，抓了出来。
然后，那个身影，以无上伟力，洗去了他们身上的深渊烙印，赐予了他们“人”的形态，并给了他们一个任务。
——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