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柑橘的小胖子 作品

第219章 营救言冰芸

上京城,言冰芸被秘密关押的那处偏僻宅院。

宅子孤零零地立在街尾,门前甚至突兀地横着一座矮山,山石嶙峋,黑影幢幢,将这处院落衬得愈发与世隔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尘土味,混杂着夜晚的寒气,吸入鼻中,带着一丝凉意。

两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如不知疲倦的石像,杵在朱漆大门两侧,纹丝不动,眼神警惕地扫视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街对面,一个用几根木头和一块破布搭起的简陋棚子下,另有两名锦衣卫正围着一张粗糙的木桌喝水歇脚。

腰间的绣春刀就随意地搁在桌面上。

其中一个锦衣卫端起粗瓷大碗,仰头“咕咚咕咚”地灌着凉水。

可那只碗还没来得及放下,他的身子就猛地一僵。

碗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他旁边的同伴察觉到异样,刚刚转过头,喉咙里发出一声疑惑的闷哼,身体也跟着软了下去,一头栽倒在木桌上,再没了半点声息。

门口站岗的那两个锦衣卫显然听到了瓷碗破碎的声音,立刻将警惕的目光投向街对面的棚子。

他们看到了同伴软倒的诡异情景,脸上刚刚浮现出一丝惊疑。

可就在下一瞬,两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破空声,从斜上方的矮山中射出。

艳阳下,有两点微不可察的银光一闪而逝。

两根上了药的银针,悄无声息,却又无比精准地没入了两名锦衣卫的脖颈。

他们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眼神中的惊疑瞬间凝固,随即涣散,高大的身躯步了棚子里同伴的后尘,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致命的寂静重新笼罩了整条街道,仿佛方才那四人的倒地,不过是风吹过的一阵幻觉。

宅子对面的矮山之上,两道身影飘然而下。

他们的动作轻盈得如同没有重量的落叶,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悄无声息地降落在街道中央,连一粒尘土都未曾惊动。

来人正是范隐与范贤。

范贤先是扫了一眼门口倒地不起的锦衣卫,又扭头看了看棚子里那两个“喝趴下”的同僚,眉头微微一挑。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一脸淡然的范隐,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尽兴。

“就这四个?”

“不是说除了那个何道人,还有好多七品八品的护卫吗?”

范隐的视线越过他,落在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上,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那笑容在艳阳下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说不定,都在这个小院里埋伏着,等着给咱们一个惊喜呢。”

范贤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独门小院,院墙不高,占地也不大。

“不会吧,这么个小院子,能藏下那么多人?”

范隐耸了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不信,就自已去看看呗。”

范贤脸上的狐疑立刻被一丝跃跃欲试的神情所取代。

“好。”

他不再迟疑,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那扇大门走去。

他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过一般,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从容。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门上那冰冷的铜制门环的那一刻。

“吱呀——”

门,自已开了一条缝。

一道凌厉至极的剑光,毫无征兆地从门缝中猛然刺出。

那剑光快如闪电,撕裂了空气,带着森然的杀意,直取范贤的面门。

范贤的瞳孔骤然一缩,剑锋的寒气已经刺得他眉心皮肤发紧。

他来不及思考,几乎是凭借着千锤百炼的本能反应,脚尖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狠狠一蹬。

整个人如同被一张无形的巨弓弹射出去一般,向后疾飞数米,这才堪堪稳住身形,脚下的石板被他蹬出一道清晰的裂痕。

大门随之被一股巨力从内猛地推开。

门内展现出的景象,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范贤,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不大的院子里,黑压压地挤满了锦衣卫。

他们一个个身着标志性的飞鱼服,手按腰间的绣春刀,几乎是前胸贴着后背,肩并着肩,将整个院落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连一丝缝隙都看不到。

粗略一数,竟有上百人之多。

“好家伙,还真都在里面埋伏着呢。”

范隐此时也踱步上前,与范贤并肩而立,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院内那拥挤得有些滑稽的场面,眼神里没有丝毫紧张,反而充满了趣味。

“沈重可真行啊,这么多人,这塞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门里的锦衣卫开始如潮水般涌出。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一边向外移动,一边拔出腰间的绣春刀,迅速在门外的街道上列开阵势。

“噌噌噌——”

刀锋出鞘的摩擦声连成一片,汇成一股刺耳又森然的金属交响。

范隐和范贤扫视着眼前的敌人。

每一个锦衣卫的脸上都写满了如狼似虎的凶悍,眼神里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范隐却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仿佛面对的不是一片刀山火海,而是一群前来欢迎的老朋友。

“呦,这么多锦衣卫的兄弟啊。”

“看来我们兄弟两个,这次没有找错地方。”

他的声音轻松,带着几分熟稔。

“言冰芸应该是在这里吧?”

对面的锦衣卫阵列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只有上百把冰冷的刀锋,在月色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范贤见状,也跟着咂了咂嘴,学着范隐的腔调。

“哎呀,本地帮派太没礼貌了。”

“我们还是杀进去吧。”

说着,他便撸起袖子,作势要往前迈步,一副准备大开杀戒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个冷冽如冰的声音,从锦衣卫的阵中传来。

“言冰芸就在里面。”

话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现场所有的肃杀之气。

锦衣卫的阵列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劈开,如摩西分海般向两侧裂开,让出一条笔直的通道。

何道人手持一柄古朴长剑,缓步从中走出。

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寒意,比周围所有锦衣卫加起来还要浓烈数倍。

他来到二人身前,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落在范隐脸上,那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不起半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