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范贤疯狂作死
北奇皇宫的雕花长廊内,光影斑驳。
海棠垛垛的身影在其中穿行,姿态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随意。
她脚下的布鞋,鞋帮早被踩得塌了下去,硬生生将一双寻常的鞋子穿出了几分拖鞋的散漫与不羁。
范隐与范贤二人,一左一右,从她身后快步赶了上来。
兄弟二人默契地占据了海棠垛垛的两侧,将她夹在了中间。
范隐率先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探寻。
“哎,圣女大人,透个底呗。”
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老友间的随口一问,全无面对一国圣女的拘谨。
“你们皇帝和太后究竟是不是在演戏?”
海棠垛垛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目光依旧平视前方,仿佛身旁并无他人。
“我跟你们很熟嘛?”
清冷的声音从她唇边逸出,听不出半分喜怒,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另一侧的范贤立刻嬉皮笑脸地接上了话,脸上堆满了自来熟的笑容。
“很熟啊。”
他伸出手指,煞有介事地一根一根掰着数,仿佛在罗列什么重要的证据。
“你看,我们第一次见面,就真刀真枪地切磋了一场。”
他特意加重了“切磋”二字的语气,带着几分得意。
“那可算是不打不相识的交情。”
“后来,我哥还给你下药。”
此话一出,海棠垛垛前行的脚步倏然一顿,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她猛地转过头,冰冷锐利的目光直刺范贤,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与杀气。
那眼神仿佛在说:下药的事,谁再敢提半个字,谁就准备好去见阎王。
范贤脖子猛地一缩,求生欲让他连忙摆手,脸上笑容差点挂不住。
“哦,没有,没有,口误,纯属口误。”
他话锋转得飞快,试图强行将歪掉的楼扶正,继续攀着那所谓的交情。
“这下一次见面,您可是吃了我哥亲手做的蛋糕、还有那精致的果盘,更是收了我哥特意准备的护肤品。”
“这怎么能不算是相熟呢?”
海棠垛垛重新迈开脚步,宫灯的光芒在她冷冽的侧脸上跳跃,语气依旧听不出什么波澜。
“那是你们做错了事,范隐给我赔礼道歉,理所应当。”
“还有我帮忙带路的谢礼,一码归一码。”
范贤立刻连声应和,点头如小鸡啄米,态度极其诚恳。
“啊,对,对,对,圣女大人说得都对。”
他眼珠滴溜一转,似乎又找到了新的、更有力的论据,锲而不舍地继续。
“但这也是交情的一种体现啊。”
“而且,圣女大人,您跟我哥之间,还涉及着上一代的恩怨情仇呢。”
“我们兄弟的娘亲,和您的老师苦何大宗师,那可是有着非同一般的交情。”
他刻意提高了声调,语气变得格外夸张起来,仿佛在讲述一段惊心动魄的传奇。
“那交情,深到甚至为了一份遥远的约定,都可以不惜杀人的份上。”
“这份渊源,肯定不算浅吧。”
“您跟我哥,这可是跨越了两代人的恩怨纠葛,命中注定的相逢啊。”
果然,当乐子发生在自已身上时,任谁都不会觉得那是一件乐事。
正如原剧中,与海棠垛垛纠缠不清、绯闻满天飞的是范贤,范贤为此头疼不已,叫苦不迭。
此刻,风水轮流转,乐子的主角换成了范隐,范贤便立刻化身为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甘之如饴的看客。
他一个劲儿地在旁边煽风点火,恨不得立刻给二人凑成一对。
范贤依旧喋喋不休,唾沫星子横飞。
“圣女大人,您看啊,您跟我哥的相遇是如此的富有戏剧性,简直是天作之合。”
“之后我哥又拿出十二万分的诚意给您赔礼道歉,您也能从中看出,我哥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反而是一个心思细腻、体贴入微、懂得照顾人的绝世好男人啊。”
“更何况,你们上一代还有那样深厚的牵扯,这缘分简直妙不可言。”
就在范贤说得口干舌燥,兴致勃勃之际,一直走在他们兄弟二人中间的海棠垛垛,毫无征兆地再次停住了脚步。北奇这边太阳本就不太好,她的身影在阴沉的天气下,显得格外挺拔,却也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绷。
范贤兀自说得起劲,丝毫没有察觉到身旁的变化,依旧沉浸在自已的说辞中,习惯性地往前又走了几步。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海棠垛垛和范隐都已经站定了。
范隐则是几乎在海棠垛垛停下的瞬间,也随之停在了她的身旁,好整以暇地看着范贤的背影。
范贤的声音还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一丝得意洋洋。
“您应该也知道,我哥那可是能死而复生的存在,是真正的神仙下凡。”
“您呢,又是北奇地位尊崇的圣女,你们两个,身份匹配,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真是……”
他正想转过头,看看海棠垛垛听到自已这番精彩绝伦的分析后,会露出怎样羞涩或者嗔怒的可爱表情,心中充满了期待。
然而,他一转头,预想中的画面并未出现,身边空空如也,只有微凉的小风吹过。
范贤顿时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僵住,急忙循声往后看去。
这一看,他才发现,范隐与海棠垛垛都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正静静地注视着他,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尤其是海棠垛垛,那张俏丽的脸庞此刻黑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仿佛能直接滴出水来。
她的眼神,比深冬腊月里最寒冷的冰锥还要冷冽几分,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与杀意。
瞬间,范贤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他下意识地抬头向上空看了看,仿佛看到一个斗大的、血红色的“死”字,正悬浮在自已的头顶,摇摇欲坠,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范贤心中警铃大作,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好!”
果然,下一刻,海棠垛垛踩着那半拖半穿的布鞋,鞋底摩擦着光洁的地面,发出一阵急促的声响,整个人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雌豹,猛地向他冲了过来。
那动作迅疾如风,带着一股不将他撕成碎片誓不罢休的凛冽气势。
范贤见状,哪里还敢有片刻停留,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拔腿就往宫外方向狂奔。
海棠垛垛眼看凭借脚力一时追不上滑溜的范贤,皓腕一翻,姿态潇洒,右脚却猛地向前用力一甩。
那只被她当做拖鞋穿着的布鞋,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化作一道黑色的暗器。
它精准地冲着范贤的后脑勺,疾速砸去。
范贤只觉脑后传来一股凌厉的恶风,令人头皮发麻,但他头也不回,身体猛地一个不可思议的侧身扭转。
他此刻正好处于一个走廊的拐角处,地形对他极为有利。
海棠垛垛那只饱含怒气的鞋子,堪堪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劲风甚至刮得他脸颊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