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柑橘的小胖子 作品

第153章 范隐和肖恩合作?(第2页)

“这是什么?”

范隐靠在车壁上,神态悠闲。

“先前不是与前辈说过了么?一点小药,能让前辈您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浑身无力,安安稳稳地随我们赶路。”

他顿了顿,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若将药物下在饭菜里,对前辈来说应该没什么用。就算用寻常的银针将药液注入体内,相信以前辈的深厚内力,也能在药力发作前,连同部分血液将药物逼出体外。”

“但若像现在这般,将药物混合在大量的特制药水中,通过这种方式,缓缓送入前辈您的血脉之中,那前辈可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范隐的目光扫过肖恩的手背,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毕竟,前辈您总不能将自已全身的血液都逼出来换一遍吧?”

肖恩的眉头紧锁,他并非不明白范隐的意思,但他关注的是另一个层面。

“老夫是说,这种将水液直接注入人血管的方法。据我所知,若将水强行注入血脉,人会因此水毒攻心而死。为何老夫现在,除了些微的针刺感,并未感到任何不适?”

范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老家伙果然见识不凡。

“前辈所言极是。若直接将清水注入血管,的确会引发严重的水中毒,甚至危及性命。但我给您注入的,可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经过特殊调配的溶液,其浓度与特性,都与人体血液环境相适应,所以不会引起不良反应。”

肖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似是惊叹,又似是了然。

“原来如此。你这小子,对人体经脉气血的理解,怕是已经远超你的老师费解了。”

范隐却是摇了摇头,谦逊地说道:

“那前辈您可就谬赞了。小子不过是机缘巧合,多看了些杂书,有些浅薄的见识罢了。况且,这些粗浅的医理与器具,我早已整理出来交给了老师。如今在军中,类似的急救之法也已开始推行,只是尚未有我手中这般安全、规范,但勉强应急,倒也堪用。”

肖恩听着,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慨,仿佛透过范隐,看到了一个正在悄然改变的世界。

“被关押了这许多年,一朝出牢笼,竟已是物是人非到了这般地步。连这种看上去如同刑讯逼供的手段,也能摇身一变,成了治病救人的法子。”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萧索,几分茫然。

范隐微微一笑,声音平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时代的车轮总归是滚滚向前的。途中或许会有泥泞,会有险滩,甚至会有短暂的停滞与倒退,但大方向,终究是趋向光明与高效。”

他看着肖恩,继续说道:“新的认知,新的技法,就像这药液,初见时或许令人不安,觉得是奇技淫巧,甚至带着几分邪性。可一旦其效用被证实,便能惠及万人。昔日的酷刑之具,今日或许便是救命之方。一念之差,一用之别而已。”

“关键在于,如何引导这股向前的力量,让它不至于偏离轨道,不至于被滥用。有识之士,当顺势而为,而非固步自封,抗拒洪流。”

肖恩静静地听着,浑浊的眼中光芒闪烁不定,他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范隐,良久,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

“你小子,说话的口气,行事的风格,很像我许多年前遇到的一个人。”

“虽然,我和她真正相处的时间,也不过短短数日而已。”

范隐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是吗?那倒真是巧了。”

肖恩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追忆,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片刻之后,他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你为什么要易容?你这易容术很是高明,只是略微改变了些许容貌特征,并未完全换了一张脸。若非是我,或是专业易容人士,也看不出来,你这是为了什么?”

范隐眼帘微垂,淡淡地说道:

“是院子里的意思,让我稍作遮掩。”

肖恩听到“院子里”三个字,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口中喃喃自语。

“是陈平平啊……那老狐狸,果然还是那么多算计。”

他沉吟片刻,又抬眼看向范隐,问道:

“你今年几岁了?”

范隐眉梢微挑,反问道:

“前辈问这个做什么?”

肖恩咧嘴一笑,露出残缺的牙齿,笑容中带着几分莫测。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不想说,便算了。”

他似乎也无意深究,转而又换了个问题。

“那你可知道淡州?”

范隐此时却是笑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肖恩。

“肖老前辈,您还是别费心试探了,如果要打听我的消息,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不如这样,晚辈给前辈讲一些你们北奇朝堂的近况如何?譬如,如今锦衣卫那位年轻有为的镇抚使,沈重。也好让前辈心中有个底,将来若是真有机会回到北奇,也好知道该如何与这位后起之秀分庭抗礼,重掌大权。”

肖恩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眼神中却多了一丝自嘲与苍凉。

“陈平平肯放我回去?肯让我重新掌权?”

范隐的笑容依旧,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院长他老人家具体如何打算,晚辈并不完全知晓。不过,我此行除了护送您,确实还领了一个任务,那便是在用您换回言冰芸之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取了前辈您的性命。”

肖恩听罢,反而平静下来,甚至还轻轻笑了一声。

“你看,老夫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范隐却摇了摇头,语气笃定。

“可小子我,却并不打算杀前辈您。”

此言一出,肖恩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死死盯着范隐。

“你想抗命?!”

范隐摊了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这人嘛,在这世道上行走,总要先为自已多考虑考虑,不是吗?更何况是如今这个处处危机、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稍有不慎,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就像前辈您现在这样,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肖恩深深地看着范隐,目光锐利,仿佛要将他看透。

“嗯,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他沉默片刻,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只是,你如此坦诚,莫非是想让老夫帮你做些什么?你不觉得,这有些太天真了吗?老夫与陈平平,与费解,与你们整个监察院,可是有着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范隐闻言,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了几分。

“嗯,血仇,的确是个麻烦事。”

“不过,也并非全无化解之法。至少,晚辈有信心,能让前辈您与院长他们之间的仇怨,不至于影响到咱们之间的……合作。”

肖恩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穿透车壁,传到外面那些护卫的耳中,只听得他们人人脊背发凉,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