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带我去
赵十武呼地站起身,浑身血液直往脑门子上冲,脑袋里嗡嗡作响。 他差点没站稳,倾身向前两手握拳拄着桌面,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玉兰见哥哥脑门青筋突暴,眼神凌厉,有点吓着了,结结巴巴地说:
“她,她,就是肖氏,那两年常用那个酒壶给爹爹倒酒喝……”
赵十武和宋文谦是男丁,满十岁就搬出了赵家主院,只每日早晚去给赵父和肖氏请安,一同用膳。
玉兰十几岁时肖氏说她以后总归要出门子,得学些女红厨艺,管家理事,以后嫁了人也不至于什么都不会,被婆家嫌弃。
这话停在赵父耳朵里,是她做继母的为自己女儿打算,便欣然打发玉兰去厨房学着料理饭食。
后来有段时间,肖氏隔三差五要和赵父吃夜宵饮酒,饭菜做得了,厨娘常使唤玉兰端着食盘送去。
每次她都能看见桌上那个酒壶,有时爹爹不想喝,肖氏便劝,说这是药酒,夫君夜里腿骨疼痛难眠,喝了这酒也能睡得踏实些。
“就是喝了那酒之后,没过半年,爹爹就开始呕吐,吃不下东西,请了许多大夫来看,都看不出究竟……”
赵十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目睁欲裂,两手握拳捶打自己脑袋,又跌跌撞撞冲到墙边,拳头砸在墙壁,血顺着指缝下流……
红果大概明白了咋回事,忙过去抱住赵十武,握着他的拳头不许砸墙,又柔声道:
“十武哥,人死不能复生,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般自责……”
赵十武抱着她发出猛兽濒死般的哀嚎声。
红果只怕货栈里人听见起疑,抱着他脑袋捂在怀里,那声哀嚎化作了呜咽。
良久,他才抬起来,眼睛里满是泪水看着红果,颤声道:
“我爹,我爹他不是生病,是中毒,他生前受尽折磨,整整两年啊,食不下咽,吃什么都吐,到后来更是屎尿失禁,便血而亡……”
他好恨!那烂心肝的毒妇,哪怕一剂猛药,让爹爹少受些痛苦也好,竟忍心让他受尽折磨,两年啊,日日看着,她难道不剜心吗?
玉兰也哇地一声哭出来,她怎么那么蠢,那么蠢!
那肖氏隔三差五地要了宵夜小食,陪着父亲饮酒,后来父亲身子不适,怎么就没想起来是毒!
红果看着怀里的男人,痛苦到嘴唇咬破出血不觉疼,她伸手将他嘴唇掰开,心针扎一般密密麻麻地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赵十武起身,用袖子擦掉泪水,转了几圈,回身对红果说:
“你和玉兰好好待着,我出去一趟,最多三五日就回来。”
说着便拿起他那把大刀,跨出门去,红果一看不好,这人是要单枪匹马去报仇?
她几步追上去,拽住赵十武的胳膊,急切说道:
“你去哪?我随你去!”
赵十武却将她手拂开,低着眼帘看着地面冷声说:
“媳妇你听话,在货栈好好待着,别出去惹事,等我回来。”
他要去赵家屯,将那肖氏大卸八块挫骨扬灰,让她到阴曹地府去向爹爹叩头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