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夫走后,苏兰便忙着煎药去了,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茅清兮站在床边,看着冀容白毫无血色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昨日,她还在暗自庆幸,冀容白若是能一直昏睡,倒也省了她不少麻烦,不必与他虚与委蛇。

可此刻,看着他这副了无生气的模样,她的心里,却莫名地有些烦躁,甚至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不知怎的,她竟觉得,还是他笑着的时候,更好看些,至少……更有生气些。

冀容白这一昏迷,便是整整三日,毫无苏醒的迹象。

期间,恰逢回门之日,冀容白却依旧没有醒来。茅清兮本就对安阳侯府毫无感情,更不想回去看那些人的嘴脸,自然也不会回去自讨没趣。

只是,安王府的赏花宴,却不能不去。冀容白昏迷不醒,她只能独自前往了,或许,还能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

安王府的请帖,不仅送到了冀容白这里,也送到了国公府的女眷手中,邀请她们一同赴宴。不过,冀容白的那一份,是特意送到的,显然是更看重冀容白的身份。

赏花宴当日,冀二夫人带着一众女眷,浩浩荡荡地坐上了马车,前往安王府。

茅清兮的马车,是墨川一早便安排好的,就停在府外。她本以为,只是一辆普通的马车,并没在意。

可当她走到马车前,看到马车上,那个醒目的“枭”字时,才明白,这是冀容白的专属座驾,代表着苏枭将军的身份。

果不其然,一路上,凡是看到这辆马车的人,都以为是苏枭将军在里面,纷纷避让,不敢有丝毫怠慢。

后方轿子里,冀晚棠透过轿帘,看着茅清兮的马车扬长而去,心中妒火中烧,几乎要将手中的丝帕绞碎:

“她茅清兮,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过是被人用一顶小轿抬进府的,凭什么让宁王妃屈尊降贵送请帖?真是不要脸!”

“如今,竟还坐上了大哥的马车,”冀晚棠越说越气,声音都尖锐起来,“当真是狐假虎威,恬不知耻!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冀二夫人坐在轿中,闭目养神,听到冀晚棠的话,只是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跳梁小丑,小人得志罢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阴冷,“不过是仗着冀容白撑腰,得意不了多久。”

想到茅清兮和冀容白这对狗男女,几次三番让她颜面扫地,她就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等着吧,等冀容白一死,她定要让茅清兮这个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她知道,得罪了她冀二夫人,会是什么下场!

冀晚棠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在府里时,她对冀容白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背地里咒骂。如今,又来一个茅清兮,处处压她一头,更是让她怒火中烧。

她这个国公府的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偏偏她还不能拿茅清兮怎么样,这种憋屈的感觉,让她几欲发狂。

轿内,除了冀晚棠的咒骂和冀二夫人偶尔的几声冷哼,便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冀晚雨缩在轿子的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来冀晚棠的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