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山雨欲来(第2页)

苏漪急切地走上前去："陆将军快快请起！您......您真的是他的副将？"

陆宁缓缓站起身，点了点头："属下跟随殿下征战多年，这次......这次也是属下陪他到的最后一刻。"

说到这里，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眼眶也红了。

苏漪的心脏狂跳，她紧紧盯着陆宁："那您告诉我，他......他真的......"

她说不出"死"这个字，声音颤抖得厉害。

陆宁沉重地点了点头："殿下确实已经......苏小姐节哀。"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苏漪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她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站立不稳。

老夫人连忙上前扶住她："漪儿！"

苏漪咬着嘴唇，强忍着眼泪："陆将军，能......能告诉我，他是怎么......"陆宁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三日前，西漠大军突然围攻雁门关。我军寡不敌众，殿下下令撤退。可敌军追击甚急，若不有人断后，全军都要葬身此地。"

他的声音越来越沉重："殿下主动请缨，孤身殿后。属下劝他一同撤退，可他说......他说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苏漪听着这些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场面——顾云洲义无反顾地转身面对千军万马，为了保护身后的将士们，宁可以身殉国。

"最后......最后怎么样了？"她哽咽着问道。

陆宁的拳头握得紧紧的，青筋暴起："殿下一人独战上千敌军，整整厮杀了半个时辰。他身中十几箭，依然不倒，直到......直到力竭倒地。"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属下想要回去救他，可被他严令禁止。他说......他说他的死能换来全军安全撤退，值得。"

苏漪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傻！为什么不一起撤退！"

"因为殿下心中有挂念的人，有想要保护的家园。"陆宁望着她，眼中满是敬佩，"殿下临终前，一直在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苏漪泪如雨下："念的什么？"

"漪儿。"陆宁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一直在喊"漪儿，漪儿"，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入苏漪的心脏。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抱着头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老夫人看着她这副模样，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殿下还有遗言要属下转达。"陆宁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袱，颤抖着双手打开，"这些是殿下的遗物，他说......说要我亲手交给您。"

包袱中，放着一把长剑，剑柄上镶着青色的宝石，正是顾云洲常用的那把佩剑。旁边是一块羊脂白玉做成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云"字。

最让苏漪心痛的，是那封血书。

纸张已经被鲜血染红，字迹模糊不清，但依然能看出那熟悉的笔迹。

苏漪颤抖着手接过血书，小心翼翼地展开。

"漪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我知道这样做很残忍，可我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