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庄务

"现在农闲时节，所以看起来比较清净。"常远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主动解释道。 "哦？"苏漪停下脚步，"那织坊和染坊也停工了？"

"是啊，是啊。"常远连连点头，"这几年布料生意不好做，索性就暂停了。"

苏漪心中生疑。她虽然这些年在皇庄受苦，但对商业还是有些了解的。布料尤其是精细的丝绸织品，一直都是紧俏货，怎么可能不好卖？

"那庄内现在主要靠什么维持？"她继续问道。

"主要是田地收成，还有山上的一些山货。"常远答道，"不过收入微薄，勉强维持温饱罢了。"

苏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们继续往前走，来到了庄内的帐房。常远推开门，里面堆着一些账本和文书。

"姑娘要是想看账目，这些都在这里。"常远说道，"只是字迹潦草，怕姑娘看不懂。"

"无妨，我略识几个字。"苏漪平静地说道。

她走到桌案前，随手翻开一本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收支，字迹确实有些潦草，但并不是看不清楚。

苏漪快速浏览着账目，心中暗暗计算。按照账本上的记录，这个庄子确实入不敷出，每年都有不小的亏空。

"这几年亏空不少啊。"她合上账本说道。

"是啊，实在是没办法。"常远叹气，"天灾人祸的，小的也是尽力了。"

苏漪又翻看了几本账本，发现情况都差不多。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一时说不上来。

"账本我就先放在这里，改日再仔细查看。"她对常远说道。

"好的好的，姑娘随时可以来看。"常远忙不迭地点头。

他们离开帐房，常远带着苏漪继续参观庄内的其他地方。苏漪表面上在听他介绍，实际上却在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

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虽然常远说庄子经营困难，但她看到的建筑都保养得很好，没有破败的迹象。而且仆人们虽然干活不积极，但衣着还算整齐，不像是真正贫困的样子。

"常庄主，庄内现在有多少人？"苏漪问道。

"连老带小大概有两百多人。"常远答道，"都是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的。"

苏漪点点头，心中却在想：两百多人的庄子，如果真的入不敷出，应该早就散了才对。为什么这些人还能安稳地留在这里？

参观完主要区域，已经是傍晚时分。常远安排人准备了晚饭，菜色虽然不算丰盛，但也不简陋。

"姑娘先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常远告辞离去。

苏漪回到院子里，先去看望了老夫人。陆宁请来的大夫已经给老人家诊过脉，说病情暂时稳定，但还需要静养。

"姑娘，这个庄主看起来不太可靠。"绿萝小声对苏漪说道，"我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

"我也有这种感觉。"苏漪点头，"明天我们再仔细观察观察。"

夜深了，苏漪让绿萝去休息，自己则在老夫人床边守夜。

月光从窗棂洒进来，照在老夫人苍白的脸上。苏漪握着祖母的手，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