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败局已定
对方的行动很快，这边将妇孺和粮食刚转移完，河对岸的敌人就已经发起了攻势。
见他们训练有素的样子，四月就知道这与之前交手的那些乌合之众完全不同。
那些人确实不同，他们许是吸取了崔有明失败的经验教训。
这一次并没有贸然前进，而是在附近找来不少牲畜，赶着它们过了河，来到岸边四处踩踏。
提前掩埋好的炸药不出意外的暴露了。
爆炸声此起彼伏，受了惊的牲畜们四处乱窜时，将设好的暗道机关全都触发了。
一时之间，牲畜们在火海和乱箭中到处奔逃。
躲在暗处的陆明昭见此情景眉头紧皱，低声对一旁的四月问道。
“都暴露了，咱们怎么办？”
对于这种情况，幸好四月有预案。
她让金大头将村子里储备的所有“万人敌”运了过来。
这是她和沈云霆在山里研究出来的一种集爆炸和燃烧为一体的炸弹。
火药用铁球包裹住，外面再涂上火油。
点燃引线抛出去，燃烧让铁球迅速加热，会在短时间内发生剧烈的爆炸，倒时带着火苗的铁皮横飞，能对敌人造成第二次伤害。
待河岸燃烧的大火慢慢变小，打头阵的牲畜们一个个浑身焦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对岸的敌人这才过了河。
“神使大人，咱们动手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四月盯着还有一段距离的敌人摇了摇头。
“投掷距离达不到，再等等。”
对岸的风卷着焦糊味飘过来，四月紧攥着手里的引线，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陆明昭蹲在她身侧，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敌人踩着焦土谨慎上前，手里的盾牌不曾落下半分。
“还有三十步。”
四月低声报出距离，喉间滚动了一下。
金大头带着几个壮丁蹲在不远处的土坡后，怀里抱着圆滚滚的 “万人敌”，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黝黑的脸颊往下淌，却不敢抬手去擦。
走在前面的敌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将领抬手示意，左右立刻跑出两个士兵，手里举着藤牌往前冲了几步，见没什么动静，又退回原位。
将领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士兵们开始变换阵型，盾牌手在前连成一片盾墙，弓箭手藏在后面拉开了弓弦。
陆明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好像要射箭了！”
四月盯着敌人脚下的土地，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就是现在！投！”
话音未落，金大头猛地站起身，怀里的 “万人敌” 被点燃引线，带着滋滋的火星被奋力抛了出去。
十几个燃烧的铁球划破空气，拖着橘红色的尾焰朝敌阵落去。
与此同时，敌阵中一道厉喝响起。
“放箭！”
箭矢破空而来的瞬间，“万人敌” 在敌阵中炸开了。
“轰隆 ——”
剧烈的爆炸声震得地面都在发抖，燃烧的铁皮带着火苗四处飞溅，撞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没被盾牌挡住的铁皮直接扎进士兵的身体，火苗立刻顺着衣物蹿了起来。
盾墙瞬间被炸开几个缺口，藏在后面的弓箭手被飞溅的铁皮扫倒一片，惨叫声此起彼伏。
“再来一轮！” 四月扬声喊道。
金大头等人来不及擦汗，又抱起第二批 “万人敌”。
这次敌人有了防备，手里的盾牌举高，躲在后面没有受伤的士兵马上开始变化阵型。就在“万人敌”被金大头等人抛出去的同时，无数锋利的箭矢像雨点般射了过来。
金大头等人躲闪不及，纷纷中箭倒地。
投射手受了伤，敌军趁此空当发起了进攻。
四月见要硬碰硬，她没有丝毫的含糊。
“撤到第二防线！刀剑出鞘，弓箭手压阵！”
四月的吼声穿透硝烟，手里紧握短刀，刀身在火光里闪着冷冽的光。
陆明昭反应极快，一把拽起身边受伤较轻的壮丁，嘶哑着嗓子喊：“架起盾牌！护住侧翼！”
平日里陆明昭虽然对他们训练要求严格，但实战和训练总是不一样的。
此时见一群训练有素的官兵冲过来，众人心里难免会打怵。
四月身先士卒，冲到了最前面。
厉声高喊：“为了家人，为了好日子，冲呀！”
话落，身后众人齐齐高声附和。
震天的喊声不仅将恐惧消散，更提升了众人的士气。
躲在暗处的卫骁和王三两也纷纷加入了战斗。
士气强盛，但双方实力悬殊，四月虽有神力，可双拳难敌四手。
发现她力大无穷的特点后，敌军的将领马上对她采取了人海战术。
这让四月完全被牵制住了，根本没办法顾及其他。
平日里陆明昭对收编的这些土匪们进行过多阵型的演练。
可上了战场，他嗓子都快喊破了，被敌军杀乱阵脚的众人也听不进去。
四月见此情形，知道硬拼是不行了，只能智取。
可自己被敌人困住，根本冲不出去，于是对不远处的陆明昭高声喊道。
“擒贼先擒王，给我把他抓住。”
话音刚落，陆明昭收住手里的长剑，脚尖点地施展轻功，顺着四月手指的方向就飞了过去。
敌军将领见状，手中大刀一挥，便跟陆明昭缠斗起来。
“陆二公子，你堂堂副指挥使，皇亲贵胄，属下是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既然认出我的身份，还不收兵撤退。”
“陆二公子，属下劝你一句，与反贼搅在一起，可是会牵连到侯爷与贵妃娘娘的。”
“多谢提醒，但我跟他们早已断了亲，现在的我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若不想成为我的刀下鬼，现在就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回去。”
“既然二公子不听劝，那就莫怪属下得罪了。没能完成相爷的命令，属下是不会撤退半分的。”
言谈之间，刀光剑影，两人早已打的难舍难分。
一旁重伤未愈的卫骁和腿有残疾的王三两，应付这些年轻力壮的官兵确实吃力。
很快两人就开始冒虚汗，有些体力不支了。
四月的人伤亡越来越多，眼看败局已定，忽然一阵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冲破硝烟，带着万钧之势远远的传了过来。
硝烟弥漫的路口，一道白色身影破开迷雾而来。
来人头戴白玉冠，墨发用同色玉簪束起，一身素白锦袍在漫天火光与血色中格外醒目，却丝毫不显纤弱。
此人骑着骏马如一道闪电般冲进战场。
手中长剑挥舞，寒光闪烁，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
身后的黑衣劲装暗卫乌泱泱一片，彷佛看不到尽头。
他们个个腰悬利剑，骑术精湛，马蹄踏在焦土上步调一致，如同一道黑色旋风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