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宁长安神色怅然,看着地上的四截断剑,正要去捡,身形却定了下来。原本载着任卿裳,已划离岸边的乌篷船不知何时已靠到了岸边,乘着宁长安和傻蛮交手刚毕,两道人影忽然掠出,捡起地上的两截剑尖,折身向着船上便掠了回去。
宁长安见状登时大怒,暴喝一声:“找死……”一愣之间,捡起地上的两截剑杆,便猛然追了上去。
这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开着船靠到渡口边,一声不响的便上了岸,行动奇快,夺走幽寒断魂剑和龙首剑的剑尖便走,快的仿似脚底板抹了油,足下生了疾风,身形一纵轻盈的掠回了船上,打桨便走。
宁长安尾随其后到了渡口边,见那船已划出一丈远,速度更是快了起来。他双目一凝,登时就看到了船上的任卿裳半支起来身体,半边脸露出了船舷,正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狡黠而促狭的可恶笑脸。
这个任卿裳,端的是命长,又硬又长,这一会儿功夫,竟然又醒了过来,顽强的就像臭蟑螂一般,一脚被踩扁了,晕死过去,不多久又缓过气,又开始做坏事了。
任卿裳的心肠也着实狠毒,现在看来,他晕过去都未必是真的了。
当时情形,他被宁长安一路追得极惨,但却也逃得飞快,似乎还不至于就痛苦的要晕过去。
他是算准了宁长安势要夺剑的决心和宁长安神志不清的弱点,才在傻蛮来救的关头把龙首剑扔给了傻蛮,移祸江东,自己则装死,其实是在一旁看鹬蚌相争,自己好坐收渔利。
然后他便看着傻蛮和宁长安一番恶战,彼此都受了重创,这才又耍起了手段,似乎要把宁长安引诱到船上。
尤其是船上那两个来夺剑尖的人,其实早就可以出手来救傻蛮,却始终按捺不动,不是受了任卿裳的命令那才奇怪,好歹之前这两人都是和傻蛮在一条船上,深知道傻蛮的身份也算是大师楼里的一个要紧人物,见其在生死之间,哪有不出手相救的道理。
可惜事实却是这两人明明就在不远处,偏偏就是没有出手来救,眼睁睁看着傻蛮死了。
任卿裳用心之歹毒,心肠之狠辣,从这一会儿的事件之中,也能看出个一二三来,窥一斑而见全豹,此僚大概也不是个好货色。
宁长安看见任卿裳那半张令人憎恶的笑脸,只觉得让人憎恶,直恨不得冲上去抽上一百巴掌,打成稀巴烂的肉泥,但心底念头却在急转,考量着局势、揣测着任卿裳的阴谋。心中念头转动间,宁长安打眼往河心看去,另一条船正急急往岸边渡口划了过来,只能看到船上两个操桨的汉子,却感应不到乌篷下面的船舱里到底是什么人物。
宁长安眼中神光一闪,一股狠历杀意在眸子深处闪过,大喝一声:“哪里逃去……”前前后后到宁长安猛然一喝,也不过是一眨眼间的功夫,宁长安的身形伴着喝声已然冲了出去,双脚在水面上猛然一踩,也不管这水上踏浪的功夫好不好看、灵不灵巧,踏其大浪,踩起大蓬水花,猛然朝着乌篷船便掠了过去。
水声大响之间,那船已就在丈外的眼前,宁长安正要掠到船上去时,本来躺在船上的任卿裳身形猛然弹了起来,拧头看了一眼宁长安,露出大牙一笑,身形便朝着河心另一条船掠了过去。
这厮果然还有几分余力,逃走,自保不成问题。
下一刻宁长安冲上船去,那两个手拿剑尖的人身形也忽然掠动出去,手中的剑尖不分先后的向着涉水掠出去的任卿裳扔了过去。
任卿裳反手一抓,将两只剑尖握在了手里,发出一阵猖狂大笑,大肆讥讽道:“宁长安,现在知道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夺剑不成,再损一剑,哈哈哈哈,我任卿裳虽然有伤不敌,但依旧把你玩的团团转……你休想奈何得了老子……”
宁长安才上得船,船上两人先是把手中剑尖扔给了任卿裳,接着手在腰间一抹,当先便是一片寒光直奔宁长安的胸前而来,竟是一柄软剑,唰唰唰,剑锋毒蛇吐信一般刺出一片寒星,要封住宁长安的去路。
宁长安见任卿裳要逃,已然大怒,一手抓着一截剑身,因了右手虎口已裂开,使不得多大力气,只是横起来右手中的半截幽寒断魂剑在身前一挡,左手半截龙首剑呼啸着闪过,登时将使软剑的这人拦腰打飞出去,落入水中,随浪浮沉几下,没了动静,显是被打断了腰椎,一命呜呼了。
就在宁长安对付用剑之人的时候,耳畔便响起了劈啪一声,乃是鞭梢破空的声音。这声音一响,宁长安便感觉到腰间一麻,什么东西瞬间勒紧,一条弯钩铁头鞭子已卷到了他的腰间,鞭梢上一撮细小的铁钩随着鞭子一抽一卷一勒紧,登时扣到了宁长安腰间的皮肉里,旋即整条鞭子一甩,要把宁长安拖到水里去。宁长安眼看着任卿裳已要上了另一条船,心中发急,又加腰上吃痛,登时怒火上涌,发了狠劲,双脚猛然一踩,手中的幽寒断魂剑顺着鞭子便打了出去,直接是震空劲从那半截剑身发出,登时把那人握着鞭子的手加上一条手臂,半块肩膀摧的稀烂,脚下的船瞬时也要翻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