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是我 作品

第3章 全面入侵(第2页)

现在呢?

他不想毁了慕容雪的夜晚,这意味着他至少得做个样子。

是的,云墨心和他母亲会像一对豆荚里的豆子一样合得来……

去宴会厅的路上很安静。

林昭然拒绝主动交谈,尽管他感觉到慕容雪觉得这种沉默很尴尬。

这种沉默对他来说正合适,他知道今晚他会对很多事情感到不舒服。

他会享受这短暂的平静。

这并没有持续多久

——学院为这次活动预留的大殿离他的住处大约一刻钟路程。

他们一靠近,就看到入口处聚集了一大群人,兴奋的学生们正在热烈讨论。

看到密集的人群,林昭然脸色有些苍白——光是看着他们,他就开始头痛了。

遗憾的是,无论他怎么恳求慕容雪,她都拒绝让他们在人群外围等到舞会开始。

作为报复,林昭然“不小心”在被带进去时与慕容雪走散了,混入了人群中。

他暗自偷笑,想知道她要多久才能再次找到他。

对于一个本应简单的学院舞会来说,整个活动出奇地奢华。

桌子上摆满了食物,其中许多是如此异国情调,

以至于林昭然无法辨认,大厅里装饰着高质量的绘画和会动的雕刻,它们以预设的方式移动。

天哪,甚至连桌布都满是复杂的花边,柔软得像是用某种极其昂贵的材料制成的。

他的许多同学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即使是林昭然,虽然参加过很多次这类活动,但也有点震惊。

然后他耸耸肩,尽力融入人群,这样慕容雪就找不到他了。

他在摆满食物的桌子间闲逛,偶尔看到有趣的东西就尝一口,观察其他人,

并小心翼翼地避开任何可能想和他交谈的人。

他明白为什么云墨心如此坚决地要让舞会顺利进行

——除了高昂的费用外,在场的不仅仅是学院弟子。

还有来自各个世家、协会和组织的代表。

而且不仅仅是联盟的,还有来自国外的

——他至少看到一个穿着浅蓝色北溟军装的男人,一个来自赫桑的小代表团,还有一个穿着如此鲜艳衣服的黑皮肤女人,

他想知道这个舞会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这些人不会为了一个简单的学院舞会而来。

没过多久,第一支舞即将开始。

林昭然走向慕容雪。

她怒气冲冲,当他说他真的迷路了,直到现在才找到她时,她似乎不相信,但她设法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对他发火。

他把她带到舞池,当她“不小心”踩了他几脚时,他没有报复。

“有人找你,”她终于说,暂时厌倦了虐待他的脚趾。

“嗯,我就在附近,”林昭然带着一丝微笑说。“他们只要找我就行了。”

“不过,你现在也可以去找他们,”慕容雪说。

“但是我们在跳舞。我绝不会为了任何事情离开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孩。我已经让你独自待得太久了,”林昭然说,语气中没有一丝嘲讽。

这是一种熟练的技巧。

她瞪了他一眼,但林昭然看得出她喜欢这个赞美。

遗憾的是,这并没有阻止她很快把他拖去见一个又一个的人。

林昭然讨厌被这样展示,但他怀疑慕容雪是受云墨心的指示,所以他没有对她发火。

林昭然发现自己记住了各种面孔、名字和头衔,尽管他并不太在意。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本能了,即使他不想这样做。

“哦,你该不会是——”

“林昭明和林昭武的弟弟,是的,”林昭然说,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流露出厌烦。

“哎呀,真是幸会!”那贵妇掩唇轻笑,“令兄的琴艺可是不俗呢。”她指向舞台,天衍阁乐坊正在演奏一曲舒缓的乐章。

林昭武虽名义上是普通乐师,却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一如既往地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与议论。

“不知林公子擅长何种乐器?”

“一窍不通。”林昭然直言不讳。

家族曾逼他学琴,毕竟这在世家子弟中颇为流行,奈何他天生五音不全,对音律更是兴致缺缺。

当然,若场合需要,他也能装出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母亲对此颇为失望,毕竟林昭明擅抚琴,林昭武精于胡琴,虽非惊才绝艳,却也足以在这些场合博得赞誉。

“比起音律,我更好奇这乐声是如何均匀地传遍整个厅堂,无论远近,音量都恰到好处。”林昭然自顾自地问道。

可惜,不仅那贵妇,周围众人也无一人能答。

他们似乎从未注意过这个细节,甚至觉得他提及此事颇为古怪。

林昭然暗自嗤笑:这些人对术法毫无鉴赏力,为何还要来天衍阁的舞宴?

所幸慕容雪终于大发慈悲,拉着他到一旁案几用些点心。

几位同窗也凑了过来,闲谈渐起。

昭然虽觉话题无聊,却仍适时点头轻笑,偶尔应付几句“你太安静了”“该放松些”的客套话。

他正欲享用面前的灵果糕,忽觉膝上一阵轻触。

抬眼望去,慕容雪正以眼神示意。

“用错筷子了。”慕容雪低声提醒。

林昭然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象牙箸,这才发现该用那对专为点心准备的青玉筷。

他耸耸肩,依旧用长筷夹起一块灵果糕。

“我知道。”他含糊应道。

这句话似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昭然,”慕容雪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你为何非要这般别扭?不过是一晚而已。我知道我不是你心仪的舞伴……”

“不是这个原因,”他打断她,“我本就没打算带什么舞伴,我原本是打算一个人来的。”

“你……你宁愿一个人来,也不愿意和我一起?”她结结巴巴地问道。

糟了。

他一直以为慕容雪是被派来监视他的,可如果她其实是真心想和他一起来呢?

这……

还没等他想出该说什么,她已经转身逃开了。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双手捂住脸。

这就是他讨厌这种场合的原因。

过了好一会,林昭然确信慕容雪已不在宴会厅内,且不会回来了。

他并不想深夜追着她满城跑,便未跟出去。

何况,见了面又能说些什么?

他连如何开口都想不出。

他本想直接回去,但最终只是跃上宴厅的屋顶,仰观星象。

反正今晚他也睡不着了。

为了让自己分心,他默默地为所能见到的星辰与星宿命名。

得益于儿时对天象的兴趣以及天衍阁第一年的天文学课程,他对这些颇为熟悉。

整整一个小时后,他才将能想到的名字与描述一一列举完毕。

下周的课怕是会尴尬至极。

林昭然毫不怀疑,他们这场小风波早已被人听去,未来几周定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更何况,慕容雪在多数课业上都是师长们的得意门生,师长们很可能会因此给他添些麻烦。

真是糟透了。

焰火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显然已是午夜,庆典正式开始了。

林昭然稍稍放松了些,仰头望着夜空中绽放的焰火,每一朵都以独特的方式炸裂开来,美不胜收。

大多数焰火在初次炸裂后便化作转瞬即逝的光点,但有几朵却保持着完整的形态,光芒持久不散,更像是信号弹而非焰火。

它们在夜空中划出弧线,随后如流星般坠落。

他皱了皱眉。

奇怪,它们不是该炸裂了吗?

离他最近的那枚信号弹径直撞上了附近的天衍阁弟子居所,随即爆炸。

爆炸声震耳欲聋,光芒刺目,林昭然一时失明失聪,踉跄后退,跪倒在地,整座建筑在他脚下剧烈摇晃。

他眨了眨眼,试图驱散眼前的黑点,耳中仍回荡着爆炸的余音。

林昭然挣扎着站起身,盯着那处被击中的居所。

几乎整座建筑已被夷为平地,爆炸点附近的一切可燃物都在燃烧,而毁灭的中心正冒出诡异的火焰形状。

等等……那是他的居所!

想到此处,林昭然再度跪倒在地。

若他按原计划留在房中,此刻早已命丧黄泉。

这念头令他脊背发凉。

但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绝非烟花,更像是高阶术法炮击!

不知是听力受损还是其他原因,他注意到庆典的喧嚣声已然消失。

俯瞰全城,他发现居所的惨状并非孤例

——凡有“信号弹”坠落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未及细想,他又见远处升起一批“信号弹”。

这一次,它们未被烟花掩盖,显然是术法炮击。

他们正遭受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