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拒绝帮忙

陈远回到街道办公室，靠在椅背上，神情平静。他修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

目光落在桌角的日历上，离那场即将席卷一切的时代风暴越来越近了。

这种关键时刻，作风问题，半点都不能出。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他隐隐担忧，顾谦的公子作风若是不改，日后恐怕会成为被众人批斗的对象......

陈远轻轻摇了摇头，将纷乱的思绪甩出脑海，准备继续函授课程的学习。

“专注光环”的加持下，他的大脑高速运转，书本上的知识点如同溪流般汇入脑海，清晰而深刻。

期间苏婉进来了一趟，提醒陈远明天就在街道办汇合，一起去人民文学出版社。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转眼便临近中午。

办公室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道缝。

一颗脑袋探了进来，是上次和他一起去过派出所的小王。

“陈科长……”

小王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陈远。

陈远终于从书本中抬起头，目光如炬，看得小王心里一突。

“什么事？小王。”

“大院外头，有对中年夫妻找您。”

小王赶紧汇报道：“看样子挺着急的，可就在大门口探头探脑。”

中年夫妻？神色焦急？

陈远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问道：“长什么样？”

小王努力回忆着，开始断断续续的描述：“男的个子不高，有点胖.....女的……就跟在他旁边，一脸愁容。”

听到这个描述，陈远了然于心。

原来是他们啊。

二大爷，刘海中。还有二大妈。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时间点火急火燎地过来，想必肯定是为了刘光福的事。

“科长，您认识？”小王见陈远不说话，试探着问了一句。“嗯。”陈远靠回了椅子上，他端起桌上的搪瓷缸，慢悠悠地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

“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吧。”

“就说我正在处理一份紧急公务，没时间。”

陈远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

“让他们等十分钟我再出去。”

“我这就去说。”小王应声后，连忙退了出去。

街道办门口不远处，两道身影如坐针毡，与周围的宁静格格不入。

刘海中佝偻着背，他时不时地站起来，在门口那块小小的空地上踱步，又焦虑地坐下。

旁边坐着的二大妈，更是失了魂一般。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眶红肿得像两个核桃，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儿子刘光福因为投机倒把被抓进去，这几天，刘海中跑断了腿，磨破了嘴皮子，把他过去在轧钢厂、在院里积攒下的那点人脉关系，全都找了个遍。

可都没有个结果。

时代变了，风声紧了，谁也不敢在这种事上伸手。

走投无路之下，他才只能拉下脸来求陈远。

初春的风依旧凛冽，吹的两人直发抖。

足足一刻钟后，陈远才从街道办内走了出来。

他迈步不疾不徐，自有一股不动声色的沉稳气场。

他一眼就看到了刘海中夫妇，脚步微微一顿，但脸上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二大爷，有事？”

“小陈！陈干部！”刘海中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去，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硬生生挤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的腰不自觉地弯得更低了，搓着手，姿态卑微到了极点。

“哎，哎，有事，有事……”

刘海中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越发谄媚。

不等他组织好语言，旁边的二大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小陈啊！你可得救救我们家光福啊！”

二大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几步冲上前来，憔悴的脸上满是绝望。

她声音凄厉，“他还是个孩子啊！他什么都不懂，都是被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坏朋友给骗了，给害了啊！”

二大妈哭得声嘶力竭，仿佛她那个快二十岁的儿子，真的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他不是真的想犯法，他就是一时糊涂……陈干部，你现在出息了，在街道办说话有分量，你跟里面的人说说情，找找关系，把我们光福捞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