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谈戈 作品

兄弟(第2页)

柳树河早有防备,侧身避过,刀已出鞘。

狭窄的石室内,两人瞬间交手十余招,金铁交鸣声在封闭空间内震耳欲聋。

“功夫不错。”萧寒边打边道,“不愧是父亲的儿子。”

柳树河不答,刀势如虹,招招直取要害。

萧寒的武功路数诡异多变,时而刚猛如少林,时而阴柔似峨眉,显然博采众长。

激战中,柳树河突然发现墙上刻的“血影七绝”心法竟能与他刀法互补。

他下意识地调整招式,刀势顿时凌厉三分,一刀划破萧寒衣袖!

“你!”萧寒惊怒交加,“竟能领悟血影真意?”

柳树河也暗自吃惊。

这感觉就像...这套武功本就该这么用。

难道真如萧寒所说,断水刀法与血影七绝本是一体?

萧寒突然变招,双掌泛起诡异红光:“那就让你见识真正的血影神功!”

掌风扑面,带着腥甜气息。

柳树河知道这是血影门秘传的“血煞掌”,中者血液沸腾而亡。

他不敢硬接,闪身避让,刀锋斜挑,直取萧寒手腕。

两人在石室内腾挪闪转,招式越来越快。

柳树河渐渐感到吃力——伤势未愈,加上封闭空间内氧气稀薄,他的呼吸开始急促。

必须速战速决。

他看准萧寒一个破绽,刀光如电,直刺其咽喉!

萧寒仓促闪避,面具被刀锋挑落,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就在此时,柳树河的刀突然停在半空——萧寒的左耳后,有一块与他完全相同的月牙形胎记!

“现在信了吗?”萧寒喘着粗气,“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柳树河心中天人交战。

胎记做不得假,萧寒很可能真是他兄长。

但兄弟相残,何其讽刺!

“为什么帮萧天绝?”他沉声问,“他害死那么多人...”

“萧天绝不是你我想象的那样。”萧寒突然压低声音,“他也不是我们的生父。”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

柳树河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萧天绝是我们的养父。”萧寒擦去脸上血迹,“真正的生父是谁,连他也不知道。我们的母亲临终前将我们托付给他,只说要我们长大后去找‘青玉令主’。”

柳树河脑中一片混乱。

师父、萧天绝、青玉令...这一切究竟有什么联系?

“把青玉令给我。”萧寒伸出手,“我们一起找出真相。”

柳树河犹豫了。

萧寒的话半真半假,难以分辨。

但眼下两人僵持不下,或许...

就在此时,石室突然震动起来,顶部落下几块碎石!

“不好!”萧寒脸色大变,“有人触动了机关!这地方要塌了!”

柳树河迅速抓起桌上的竹简和铁盒中的青玉令,冲向门口。

萧寒紧随其后,两人刚冲出石室,身后就传来轰然巨响——隧道塌陷了!

他们拼命奔跑,碎石不断从顶部坠落。

快到井底时,一根粗大的石梁砸下,封死了来路!

“上去!”柳树河抓住井绳,示意萧寒先上。

萧寒犹豫了一瞬,最终抓住绳子快速攀爬。

柳树河紧随其后,两人刚爬到井口,整口井就完全塌陷,扬起漫天尘土。

趴在院中喘息的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刚才还是生死相搏的敌人,转眼间又成了共患难的...兄弟?

“现在信我了吗?”萧寒咳嗽着问。

柳树河不答,反问道:“谁触动的机关?”

萧寒摇头:“不清楚。可能是血影门的人跟踪我们,也可能是...”

“其他人对青玉令感兴趣。”柳树河接话。

他站起身,拍去身上尘土。

怀中的竹简和青玉令安然无恙,这是最重要的。

无论萧寒所言真假,至少他现在有了更多线索。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萧寒也站起来,“继续独自调查,还是与我合作?”

柳树河看向远方:“我要救素素。”

“即使她已不记得你?”

“即使她不记得我。”柳树河声音坚定,“然后我们一起找出青玉令的真相。”

萧寒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你果然是我兄弟,一样的固执。”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血影门总坛在邙山深处的‘无回谷’。三日后是月圆之夜,守卫最松懈。”

柳树河接过地图,仔细查看。

无回谷地形险恶,四面悬崖,只有一条隐秘小路可入。

谷中建筑布局复杂,中心标着“祭坛”二字。

“月圆之夜,父亲会在祭坛举行仪式,彻底抹去张素素的记忆。”萧寒补充道,“你要救人,必须在之前。”

柳树河收起地图:“为什么要帮我?”

萧寒的眼神复杂:“因为...我也曾爱过一个女子,知道失去的滋味。”他转身走向院门,“三日后,谷口见。”

看着萧寒离去的背影,柳树河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突然出现的“兄长”是敌是友?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但眼下救素素要紧,其他都可以暂时搁置。

他翻开从石室带出的竹简,上面记载的竟是“断水刀法”的完整心法,比师父传授的更加精深!

最后一页写着一段话:

“刀法传自青玉令主,血影七绝为其变种。令主失踪多年,留二子托付萧氏。待其成年,以青玉令为凭,寻回令主遗物,光大我门。——萧天绝”

柳树河的手微微发抖。

这段话印证了萧寒的部分说法,但又引出更多疑问:青玉令主是谁?遗物又是什么?为何要光大“我门”——这个“门”是指血影门还是其他?

他收起竹简,望向邙山方向。

三日后,他将面对血影门,面对萧天绝,面对可能已不记得他的素素。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他所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