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一个问题(第2页)

这一眼像是让他找回了点理智，曼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光核跳得飞快，他弯腰想去捡地上的茶杯碎片，动作却因为紧张显得有些笨拙：“对、对不起，赫尔伯父，我……”

“碎了就碎了。”

赫尔赛斯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传过来，温和得像庄园里的午后阳光：“我问的是，你会怎么样？”

曼的手腕僵住了。

他能感觉到姬矢准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重，却像带着点重量，他喉结滚了滚，声音低哑得厉害：“我……我不知道……但、但是……”

他顿了顿，忽然抬头看向赫尔赛斯，眼灯里的光稳了稳，带着点少年人般的执拗：“但是，如果是您的话……”

话音没说完，廊下的小松鼠不知从哪窜出来，叼着颗没吃完的星莓干，“啪嗒”一声掉在曼的靴边。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曼又卡了壳，脸颊的光纹泛起淡淡的粉——在奥特战士身上，这几乎等同于人类脸红。

赫尔赛斯笑得更厉害了，伸手揉了揉曼的头顶，指腹蹭过他眼灯边缘：“好了，不逗你了。”

曼愣愣地站着，感觉脸颊的温度像烧起来一样，顺着脊椎往光核里钻。

他看见姬矢准放下了茶杯，起身往厨房走，背影看着和平常没两样，只是脚步比刚才快了半拍。

石桌上的光晶还在转，映出的星轨忽明忽暗。

曼低头看着自己捏碎茶杯的手，忽然觉得刚才那阵清苦的茶香里，好像偷偷掺了点甜，像赫尔赛斯做的星莓派，烫得人舌尖发麻，却舍不得松口。

三律神在上，不应该抢着来的，就该让佐菲来丢丢脸。

赫尔赛斯的指尖还停在曼脸侧，触感是皮肤特有的微凉，却被光粒子烘得带着点暖。

他看着曼耳后光带泛起的粉色，笑得眼尾起了细纹：“你这反应，倒比小时候可爱。”

曼的光纹更烫了，抬手想扒开赫尔赛斯的手，动作却软乎乎的没力道，反而像在撒娇，他瞥见石桌底下，刚才那只小松鼠正抱着星莓干，用爪子扒拉他的靴底，痒痒的。

“我没有……”他嘟囔着，声音小得像怕被风吹走。

“哦？那现在呢？”

赫尔赛斯收回手，指尖沾了点曼身上的光粒子：“我说的话，还甜吗？”

这话刚落，厨房那边传来“叮”的轻响——是姬矢准在拿新茶杯，声音不大，却像根细针，轻轻挑了下这暖融融的气氛。

曼转头时，正看见姬矢准端着两只新茶杯出来，瓷白的杯身上描着圈蔷薇花纹，是赫尔赛斯喜欢的样式。

“手劲大了些。”

姬矢准把茶杯放在曼面前，杯底垫着张方巾，刚好遮住刚才洇湿的痕迹：“新泡的，没那么苦。”

曼接过茶杯的手还在微颤，指尖碰到杯沿的瞬间，忽然想起刚才捏碎杯子的蠢样，耳根的光带又红了红。

他低头抿了口茶，果然比刚才甜些，带着点花蜜的香，但又有点奇怪。

赫尔赛斯拿起光晶，转了转，晶面的光斑落在姬矢准的袖口上，那里沾着点蔷薇花瓣的碎屑：“准，你刚才说蜂蜜糕加了星花粉？”

他忽然开口：“我怎么尝着，比上次多了点别的味？”

姬矢准正擦着石桌，闻言动作顿了顿：“加了点人马座的星莓粉。”

他说这话时，视线掠过曼手里的茶杯，没看他。

曼捏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忽然觉得这茶甜得有点晃眼。

他想起出门前，凯恩塞给他的星莓干，说“哥哥院子里的松鼠爱偷这个”，当时还不明白大队长为什么这么做，现在……

感谢大队长！我将永远拥护您！

廊下的风卷着蔷薇香飘过来，光晶里的星轨转得慢了，像在跟着三人的呼吸晃悠。

曼看着赫尔赛斯笑盈盈的眼睛，忽然觉得刚才那阵慌乱里，藏着点说不清的味道，像被阳光晒化的蜂蜜，黏糊糊的，却让人舍不得擦。

他悄悄把脚往旁边挪了挪，给小松鼠让了点位置，心里嘀咕。

下次……下次还是让佐菲来送东西吧，至少，应该不会被一句“喜欢”吓得捏碎杯子，太失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