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预言的裂痕(第2页)

暴风雪突然静止。李敏的法袍化作灰烬，露出爬满背脊的奥术寄生体——那是她将迪亚波罗之血与魔法融合后长出的器官。每根半透明的触须都缠绕着记忆残片：父亲被地狱火焚烧时扭曲的脸，她亲手将罗兰（真）推入献祭法阵的瞬间，以及世界之石碎片植入替代者胸膛时迸发的蓝光。

“您总说我是百年一遇的天才。“真罗兰的幽灵从碎片中浮现，他破碎的身体保持着七年前被恶魔撕扯的姿态，“却不肯承认这天赋来自您剜走我心脏时，溅在奥术书上的血。“

帕拉丁的圣光在此刻暴涨。老骑士的盔甲片片剥落，露出布满萨卡兰姆烙印的躯体：“我们都带着罪孽作战，但今日...“他的战锤砸向倒悬金字塔，“我要把圣光塞进迪亚波罗的嗓子眼！“

当舰队返回鲁高因的黄金港时，迎接他们的却是紧闭的城门与城墙上密布的萨卡兰姆符文炮。帕拉丁抚摸城墙上的灼痕，声音沙哑：“这些地狱火炮...只有王室宝库的奥术水晶能驱动。”

王宫宴会厅正举行奢靡庆典。杰海因高举酒杯，身后站着三位头戴兜帽的“圣骑士”——当他们掀开斗篷时，娜塔亚的匕首脱手坠地：那竟是库拉斯特战役中阵亡的冒险者，如今瞳孔燃烧着墨菲斯托的绿焰。

“欢迎参加最后的晚餐。”国王微笑拍手，侍从推上盖着银罩的餐盘。罩子掀开的刹那，李敏的奥术火种骤然暴涨——盘中是被炼金术缩小的库拉斯特难民，在酱汁中绝望挣扎。

罗兰胸口的蓝光突然刺穿礼服。皮肤下浮动的凯吉斯坦符文挣脱血肉，在空中拼出新的诗篇：“王冠吮吸憎恨之乳，铁匠重铸弑神之刃。”宴会厅的地板应声塌陷，众人坠入幽暗的王室秘窖。

数千具干尸悬挂在齿轮装置上，血管连接着中央熔炉。锻台上插着半柄断裂的剑，剑格处嵌着李敏在哈洛加斯剥离的奥术寄生体。帕拉丁踢翻熔炉旁的日志，泛黄的纸页记载着惊悚真相：初代圣骑士团长用自己妻子的子宫培育了第一块世界之石碎片，而杰海因的祖先正是那位团长。

“所以罗兰是...”娜塔亚的独眼盯着熔炉中旋转的蓝色胚胎。

“第二百零七个容器。”李敏的法杖指向杰海因。国王的皮囊突然撕裂，露出体内由萨卡兰姆经文包裹的机械脊椎——那脊椎的材质竟与贯穿哈洛加斯的猩红结构完全相同。

六道圣光柱撕裂云层时，帕拉丁的圣骑士铠甲竟开始腐蚀冒烟。无数光铸的审判官从柱中降下，他们羽翼上的每一片羽毛都刻着律法条文，为首的六翼天使展开金色卷轴：“以高阶天堂之名，判处弑神者载体——湮灭。”

李敏的奥术火种瞬间暴涨成蓝色太阳：“你们当年把世界之石当诱饵时，怎么不提律法？”她法杖挥出的星火在空中凝成佐顿库勒的虚影。这位古代奥术师狂笑着撕开胸膛，露出体内旋转的恶魔引擎——正是他在千年前将天使水晶与地狱熔核锻造成第一块世界之石！

娜塔亚的独眼突然淌出血泪。当审判官的圣矛刺向罗兰时，她鬼魅般闪现在光柱前，匕首却狠狠扎进自己右眼。“你以为迪亚波罗只给我留了颗坏眼睛？”她狞笑着扯出眼球，露出的空洞里伸出贝利亚的谎言触须，瞬间缠住六翼天使的咽喉，“这玩意儿专门克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

帕拉丁的圣光在此刻彻底异变。他徒手撕开审判官的胸膛，将还在搏动的天使心脏按进自己胸腔：“圣骑士的守则第一条——以敌之血，卫我所爱！”镶嵌在心脏上的萨卡兰姆经文突然活化成锁链，将三名审判官拖入地底裂开的信仰深渊。

罗兰的骨刃刺入眉心的刹那，佐顿库勒的狂笑突然凝固。鲜血没有飞溅——那些血珠悬停在空气中，折射出无数个正在崩溃的平行时空。李敏的奥术寄生体突然暴长，刺穿佐顿库勒的七颗世界之石眼球，每根触须都缠绕着不同时空的因果律残片。

“你算错了两件事。“七窍流血的李敏捏碎憎恨核心，碎片化作星尘飘向阿努骸骨，“第一，迪亚波罗的咬痕里藏着我的反诅咒。“骸骨左半边的天使羽翼突然燃烧起奥术蓝火。

娜塔亚用染血的绷带缠住罗兰持刃的手腕：“第二，这小子从来不是容器——“她猛地发力让骨刃完全没入罗兰头颅，“他是老娘的关门弟子！“

阿努的胸腔爆发出超新星般的白光。罗兰的意识在虚无中下坠，看见自己七年前死亡的真相：少年罗兰确实死在李敏手中，但那是为封印他体内觉醒的初代弑神者记忆。世界之石碎片飞入伤口时，激活的并非恶魔之力，而是阿努分裂世界前最后的怜悯程序。

“选择权从来不在你。“佐顿库勒的虚影在强光中扭曲，他的机械身躯正被帕拉丁的圣光锁链拆解，“你只是...我制造的第七个...“话音未落，他的头颅已被罗兰骨刃挑在刃尖——那头颅突然化作拉斯玛的占卜水晶球，球体内部沉浮着所有时空的凯吉斯坦符文。

当白光散去时，鲁高因的沙漠上矗立着水晶般的时之方尖碑。碑文记载着矛盾的两种历史：

左侧刻着“李敏在此终结七大恶魔，代价是成为奥术魔神“

右侧却是“娜塔亚率领刺客兄弟会封印高阶天堂“

碑顶的罗兰睁开双眼，左瞳映着燃烧的奥术火种，右瞳沉淀着世界之石的幽蓝。他抚过碑身新浮现的第三段文字：“此乃未被书写的故事。“

下方传来熟悉的调侃：“耍帅够了吗？“娜塔亚坐在碑底抛接着眼球状的贝利亚核心，她的左眼窝里跳动着李敏分出的奥术火苗。帕拉丁正在用圣光给李敏焊接新的奥术义肢，后者转头对罗兰竖起大拇指——这个动作让她的机械臂零件哗啦啦掉了一地。

远方的地平线上，新生的萨卡兰姆教徒正在耕种。他们锄头翻出的不是麦苗，而是闪着蓝光的世界之石麦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