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第475-476章 连环计
彭臻一拍腰间“海囊“，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寒玉箱，将那一具充满躁动火毒气息的傀儡魔骨小心封存起来。
寒玉箱表面立刻凝结出一层冰霜，却又被箱内透出的暗红色火毒气息渐渐融化，发出“滋滋“的声响。
接着他袖袍一抖，两道银光如游龙般激射而出，在半空中迅速膨胀为两具通体银白的完整骨架。
这两具骨架与他方才收起的傀儡魔骨形制一模一样，只是通体银光流转，没有半点火毒气息，显得纯净无瑕。
“这是我用天罡银髓精心铸造的骨架，“彭臻轻抚其中一具的臂骨，指尖在银白骨骼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灵纹，“比玄铁之精更能承载火毒。将它们放入地火之眼，十年之后，必成大器。“
张炎立即取来特制的玄铁锁链，小心翼翼地缠绕在骨架关节处。
随着他掐诀念咒，锁链上的符文逐一亮起。两人合力将骨架通过特制的脚手架缓缓放入火焰井中，看着它们渐渐沉入那翻滚的地火之眼，开始贪婪地吞噬火毒。
站在井口向下望去，隐约可见两具银骨在地火中沉浮，竟似有生命般有节奏地吞吐着火毒，周身银光与赤红火毒交织，宛如在自行修炼。
彭臻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之色。
“说说血煞门的产业。“彭臻转身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
张炎定了定神，抱拳说道：“据属下探查，血煞门在城中主要有三处产业。“
“首先是'血晶阁'，明面上专卖各类淬毒暗器，实则每月初五都会举办秘密拍卖会，专门出售用活人精血炼制的'血髓丹'，供魔攻修炼者使用……据说供不应求。“
“在码头处有一艘看似废弃的沉船，表面没有任何招牌。外人只当是普通沉船，实则……“张炎压低声音，“那里专收新鲜尸体，必须是五个时辰内死亡的。若是死亡时间过长，就必须用寒冰符保鲜才能交易。“
“在城中心处最繁华地段有一座朱红楼阁，叫做'红袖招'，表面是风月场所，实则也是血煞门的产业……据说他们培育一种名为'血胭脂'的邪门蛊虫。此蛊能通过男女之事寄生修士，被寄生者会散尽家财供奉血煞门。若供奉足够，或许能捡回一命；若拿不出足够灵石……“
“就会被抽干精血炼成血髓丹，尸体送去那艘沉船。“彭臻冷冷接话，眼中寒光闪烁，“这血煞门，倒是把杀人越货的勾当做成了一条龙。“
张炎神色一动：“大长老是打算对付血煞门？“
彭臻微微颔首，袖中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那枚寒玉箱：“血煞门曾围攻我箭竹山庄，虽最终退去，但这梁子已经结下，防止以后他们找彭家的麻烦，不如先给他们找麻烦。“他目光冰寒，“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张炎闻言却面露忧色：“可是那血河老祖乃是金丹真人，而且……“他犹豫片刻，终是说道，“他们必定已经给崇德派上了重贡。若无崇德派某些金丹真人的默许庇护，血煞门绝不敢如此肆无忌惮。“
彭臻沉默片刻，拍了拍张炎的肩膀：“我心中有数。你且继续在此经营，为我族留意各方消息。“
“属下遵命。”
……
数日后，落星工坊的密室中。
彭臻指尖蘸着特制的易容膏，在铜镜前细细勾勒着眼角的皱纹。
冰凉的膏体在皮肤上逐渐凝固，化作岁月留下的沧桑痕迹。
他最后抹上一层灰褐色的药粉，镜中顿时出现一个面容粗犷的中年汉子——浓眉如剑，鼻梁高挺，左颊还有一道寸许长的旧疤。
“大长老，都准备好了。“张炎捧着一套粗布衣衫进来，衣摆处还沾着些许铁锈和炭灰，“按您吩咐，打扮成游方散修的模样。“
彭臻接过衣衫，迅速穿戴起来。
他系紧腰间皮带，将三枚古铜钱和龟甲挂上，海囊，灵兽袋都藏在了身上。
张炎抱拳问道：“大长老，我这就带您去红袖招。“
彭臻指尖轻叩桌面，摇头道：“你带我去？日后东窗事发，岂不是要把你这暗桩也牵连出来。“
“那大长老是要独自前往？“张炎眉头紧锁，“红袖招对于生客，恐怕没那么容易……“
彭臻忽然打断：“你平日里可与什么人有间隙？“
张炎一怔，思索片刻：“弟子向来本分经营，若说与人有过节……“他指向西墙，“恐怕就是隔壁'聚宝轩'的刘掌柜。上月他强买客人典当的千年寒铁，被我当众揭穿，怀恨在心。“
“好！“彭臻眼中精光一闪：“接下来的事情你不用管，经营好你的店铺，打听好消息即可。”
……
次日清晨，“聚宝轩“刚卸下门板，就见一个粗布麻衣的虬髯大汉立在当台前。
刘掌柜眯着三角眼打量来人：“客官是要典当还是赎当？“
易容的彭臻将一玄铁匣重重砸在台面上：“换定空石。“
刘掌柜刚想嗤笑，却在打开铁匣的瞬间僵住。他慌忙合上匣盖，手指微微发抖：“这……这是……“
“玄阴火髓，三百年成形。“彭臻压低声音，“换一块三尺见方的定空石，不过分吧？“
刘掌柜眼珠乱转，突然赔笑道：“客官说笑了，定空石何等珍贵……不过小店倒是有些其他宝物……“
彭臻作势要取回铁匣：“没有定空石，那便作罢。“
“且慢！“刘掌柜急忙按住匣子，凑近低语，“实不相瞒，东家手里确实有定空石。只是……“他搓着手指，“需要些时日周转。“
彭臻冷笑：“那三天后我再来。“转身欲走。
刘掌柜急得额头冒汗，突然灵机一动：“客官远道而来，不如让小店做东，找些乐子？红袖招的姑娘……那可是本地一绝！“
陆道全脚步一顿，回头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听说你们这有个琴艺超群的瑟瑟姑娘？“
“秦瑟瑟？“刘掌柜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客官好眼光！我这就派人去请。“说着对伙计使了个眼色，比划了个特殊手势。
半刻钟后，红袖招后院密室内。
“聚宝轩来要秦瑟瑟？“老鸨捏着沉甸甸的灵石袋，听完伙计耳语后阴阴一笑，“告诉刘胖子，人马上就到……“
秦瑟瑟正在梳妆，忽见老鸨亲自前来，连忙起身。老鸨从妆奁底层取出一支血色玉簪：“今日刘掌柜介绍了一个肥客……“
秦瑟瑟瞳孔微缩，接过玉簪时腕间红痕微微发亮。
这是血煞门独有的“血胭脂“母虫印记，此刻正因兴奋而泛出妖异红光。
……
落星湾坊市，聚宝轩当铺。
暮色沉沉，檐角铜铃在晚风中轻响，似有若无的灵气在坊市间流转。
彭臻斜倚在黄花梨圈椅上，指尖摩挲着青瓷茶盏的冰裂纹，盏中君山银针的茶汤早已凉透，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晕，映照着他深邃如渊的眼眸。
珠帘忽地发出碎玉相击般的声响，一缕幽冷的暗香混着夜露气息漫入室内，隐约间似有琴音低吟，如诉如怨。
抬眼望去，一袭素白裙裾如云般掠过青砖地面，女子怀抱焦尾古琴，低垂螓首，发间银簪坠着的珍珠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在烛火下泛着莹润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