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二皇子站在花厅时，玄色蟒袍上还沾着细碎的雪粒，檐角滴落的融水顺着他挺拔的身形蜿蜒，在金砖上洇出浅痕。 见着惠妃和妹妹来了，他微微一笑，“母妃，妹妹。”

他对着惠妃深深一揖，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儿臣给母妃拜年，愿母妃凤体安康，福寿绵长。”

惠妃连忙抬手虚扶，凤钗上的珠翠在晨光里流转：“快起来，外面雪大，仔细冻着。”

她示意宫人奉上热茶，目光落在二皇子被风雪染红的耳尖上，“昨儿宫宴闹到深夜，怎么不多歇会儿？”

“惦记着进宫给父皇母妃拜年，哪还睡得着。”

二皇子接过茶盏，指尖触到瓷杯的暖意，转向沈青梨时眉眼柔和了几分，“妹妹新岁安康，看你气色比昨日好了些。”

沈青梨屈膝还礼，淡紫色袄裙扫过地面，银线缠枝莲在光影里轻轻晃动：“二哥新年安康。劳你挂心，我还好。”

她垂眸时，鬓边珍珠耳坠与腕间玉镯相碰，发出细弱的叮咚声，像在掩饰心头的局促。

惠妃看着这对儿女，笑着拍了拍沈青梨的手：“你们兄妹俩许久没好好说话，我去看看厨房炖的燕窝，你们聊着。”

说罢便带着宫人缓步退入内室，暖阁里顿时只剩下兄妹二人，炭火噼啪声衬得空气愈发安静。

二皇子放下茶盏，目光落在沈青梨始终攥着的锦袋上：“母妃给的压岁钱？”

“嗯。”

沈青梨指尖摩挲着袋口的流苏，突然抬头，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二哥，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

二皇子望着窗外飞雪，隐约猜到她想说什么——

昨夜宫宴上，她望向魏缜的那一眼，虽快如流星，却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沈青梨走到窗边，避开内室的视线，声音压得极低：“二哥，北境的军报说三座城池都沦陷了，如今边关的局势……算是很糟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