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凡晨 作品

第1057章 风沙原·土风共生(第2页)

“这是‘争’的结。”吴仙走上衡沙台,共在环的光漫过石面,死结般的纹路忽然顺着石缝舒展开,在南侧分划出“引水区”,在北侧圈出“导风带”,中间留出条“共沙道”——原来石下藏着条贯通南北的暗流,土靠风散湿,风靠土固沙,本是同源。

他对土族族长说:“十八年前你们的粮田遭沙埋,是谁用风力吹净了积沙?”又对风族首领道:“十五年前你们的风寨被沙堵,是谁用土袋垒成通道护住了风囊?”

衡沙台忽然震颤,田垄纹与气流脉在石心汇成个“生”字。有个土族少年摸出块刻着风纹的陶牌,风族少女掏出片嵌着土粒的风羽,牌与羽合在一起,竟发出浑厚的共鸣——那是百年前两族合制的“通尘符”,早被当作废品埋在沙下。

衡沙台下的“怒”消了。

日头当顶时,风沙原的“融沙坪”腾起热浪。

坪是两族共造的,南侧摆着土族的制陶轮,北侧架着风族的编风架。土族的制陶师教风族少年“夯土术”,说能让风橇更稳;风族的御风师教土族少女“辨风法”,说能让粮田避沙。有个瞎眼的土族乐师,正用一曲《厚土吟》换风族的“明目沙”——沙能让他略辨光影,曲能让风族的幼崽安睡,各得其所。

但吴仙注意到沙坡后的“弃物洼”。

洼里堆着些“残物”:有土族烧裂的废陶片,风族嫌它带着土腥;有风族磨破的旧风绳,土族怕它沾着沙砾。可吴仙“觉”到这些残物里藏着“合”的机缘:陶片的坚硬能让风绳添份“固”,风绳的柔韧能让陶片增份“韧”。

他让共在环在洼上转了圈,环光过处,残物们自己凑到一起:废陶片拼上旧风绳,陶土顺着绳纹渗进去,竟凝成面“防风盾”;碎了的风铃嵌进陶片的裂缝,铜音裹着陶土气,长出块“测风碑”——原来“无用”,只是没找对“相济”的法。

洼边的拾荒老丈拿起防风盾,盾面迎沙不碎,受风还能转出稳定的风向,惊得直拍大腿。

弃物洼的“废”活了。

暮色漫过沙丘时,风沙原的“望沙楼”亮起灯。

楼是两族共造的,一楼的窗对着农田,摆着土族的测雨仪;二楼的窗朝着风寨,挂着风族的观风旗。楼柱上刻着行字:“土凭风而活,风依土而存”。此刻楼里正有场“议”:土族说“该修条共行的‘穿沙渠’,方便引水”;风族说“该造座共乘的‘御风车’,方便运粮”——争得面红耳赤,手里递着的粟饼与沙枣却没停过。

“这才是‘生’的真意。”疑丝的声音里带着沙响,“有商,有量,有忆,有行,不是强融的假,是知异仍愿相托的真。”

吴仙望着楼里的灯,忽然明白:共在从不是“消弭差异”,是“各守其本,互济其用”。就像这风沙原,土有土的厚,风有风的畅,却在沙粒间结出了共生的穗。

流尘线的风忽然柔了,沙声里混着欢歌——土族的少年正帮风族的幼崽修补风囊,风族的少女正给土族的渠师指点风向的变化。吴仙转头,见两族的族长正结伴走向废渠口,手里拿着夯土砖与风浆——他们要去重建通流渠,渠里既铺土族的防渗陶,也架风族的导风板。

共在环在吴仙掌心转得轻快,光里映出更远的影:中域的“回音谷”中,声族与影族正隔着音影结界对峙,声族的声波震散了影族的身形,影族的暗影吞噬了声族的音波——或许,下一站该去那里看看,让“共在”的暖,也渗进那些被“寂”隔了太久的地方。

共在环的光,又亮了些。